第二日就好,而是拖了好几日。再次被迫卧床养病,夏禾心都累了。因着苏氏要打理府中的事务,没有那么多空闲照看夏禾,于是江潇潇便自告奋勇,担起了照顾夏禾的任务。话虽如此,与其说江潇潇是来照顾人的,不如说她是来偷师学艺的。这日也是如此,用过午膳后,夏禾被扶到小榻上休息,因闲着无聊便让红芝将簸箩取出来,打算动动手指。彼时江潇潇还在用膳,见状立刻扔下碗筷凑了过去,将青萍挤到一边,挨着夏禾坐下。夏禾满脸无奈,倒不是她吝啬,不肯教江潇潇,而是江潇潇的手太笨了!就拿打络子来说,明明方法她都记住了,而且能举一反三,但她打出来的络子就是歪歪扭扭,令人不忍直视,可以说是手迟钝到了一定境界。再次打出一串看不出原型的络子,江潇潇抱头咆哮:“为何我就是打不好!”
夏禾知她是用了心的,便安慰道:“术业有专攻,虽说你手工不好,但一手鞭子却使得出神入化,你又何必执着于此?”
江潇潇扁着嘴气馁地抽泣:“不是我执着,而是我跟璟表哥打赌了,若是我学不会,我就要被他抽十下鞭子,你不知道,那个二皮子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夏禾嘴角微抽,心道你们玩得这么大,你们爸妈知道吗?想到江潇潇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姑娘要挨鞭子,她有些不忍心,问道:“一定要打络子?”
江潇潇摇头,道:“绣帕,香包,手绳什么都行,只要是手工做的。”
“哦。”
夏禾若有所思地颔首,道:“我这里有种很简单的,或许你能学会,你要试一试吗?”
“真的?”
江潇潇瞬间破涕为笑,双眼发光地握住夏禾的手。夏禾微笑点头,正要详细向她介绍解说,门外红芝道:“小姐,李小姐跟陆小姐来看你了。”
李小姐,陆小姐?夏禾有些反应不过来,等到两人进了门,她才恍然大悟,原来是李亚楠跟陆婉秋!这可是稀客啊。忙让青萍去泡茶拿点心来招待。招呼两人在榻边的绣墩子上坐下,夏禾笑道:“没想到两位姐姐会来,真是让我吃了一惊。”
李亚楠倒好说,她与陆婉秋不过一面之缘,谁想她竟然会来看望自己。陆婉秋温婉一笑,道:“听说你病了,我早就想来看你,只是独自一人又摸不到门路,后想起你与李小姐是密友,于是便邀了她一起过来。”
夏禾恍然,难怪这南辕北辙的两人会凑到一起。李亚楠仔细端详她的脸色,见她起色还好,便道:“还好只是感染风寒,不然我真担心过些日子的乞巧会你无法参加。”
“乞巧会?”
夏禾疑惑。江潇潇在旁叫道:“不说我还真忘了,过几日就是乞巧节了!”
闻言,陆婉秋与李亚楠都不解望向江潇潇。夏禾介绍道:“这是母亲娘家的外甥女,我的表姐,名唤江潇潇。”
两人了然,颔首致意,道:“原来是江小姐。”
江潇潇虽大大咧咧,时常与男子混在一起,但该有的礼节都有,便也颔首回礼道:“两位不必多礼,小禾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你们唤我潇潇便是。”
于是互道了姓名,以名讳相称。李亚楠与江潇潇很聊得来,两人都是爽朗的性子,可谓是一拍即合,几句话下来就姐姐妹妹地叫了,还约了乞巧节一起去玩。夏禾在旁看着,调侃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来认亲的,知道的才说是来看望我的。”
心下却想着寻个时机提醒李亚楠,毕竟江潇潇的身份与常人不同。陆婉秋也掩嘴笑道:“我也是第一次见着把主人抛在一边,自个说得自乐的客人。”
江潇潇与李亚楠咧嘴道:“我们是相见恨晚嘛,自然激动一些。”
尽管如此,夏禾还是将两人打趣一番,四人笑闹一阵,倒是扫去了这几日的沉闷无趣。说说笑笑,话题又扯到乞巧节上,李亚楠道:“小禾,你一定要参加,我相信你一定能拔得头筹,姐姐我还等着沾光呢!”
陆婉秋性子沉静,说话也婉转些,闻言道:“乞巧会各家小姐云集,个个都是有备而来,想要在那日出风头的比比皆是,且比的也不单单是才艺,要取胜想来不易。”
江潇潇眼珠转了转,道:“京城也有乞巧会,虽然设了擂台,但都是自愿上台比试,比的就是巧言巧思巧手,总之就是离不开一个巧字。”
提到京城,陆婉秋不由面露向往,道:“听说京城的乞巧会有许多贵族小姐参加,有时太后跟皇后还会出席,也不知那是何等热闹的场景。”
江潇潇笑而不语。何等场景?自然是阴谋与诡计齐飞,一个个斗得跟牛一样。李亚楠道:“每年的乞巧会我都是去玩的,具体比的是什么我是不清楚,不过与潇潇说的八九不离十。”
“如此,我们家小禾怕是稳坐的第一了。”
江潇潇眉飞色舞道。这话引起陆婉秋的兴趣,问道:“这话怎么说?”
李亚楠在旁点头附和。江潇潇当即献宝一样将夏禾的簸箩捧过来,将里面的东西一样样拿出来给两人看,每看一件,两人就惊呼一声,喜爱之情溢于言表。夏禾见她们说得起劲,丝毫没有问她这个当事人的意思,不由苦笑道:“我又没说我要参加。”
李亚楠已经被她的手艺给征服了,闻言急吼吼道:“当然参加,怎能不参加!你不参加我就跟你断交!”
就连陆婉秋也道:“你有如此巧手,又怎能浪费,若是能一举成名,日后……”说到一半,却突然停了下来,脸上露出纠结之色。李亚楠知她是想起了什么,不屑冷哼道:“又何必在意那些小人的闲言碎语,她们不过是嫉妒小禾的才华罢了,那些伪君子,长舌妇,以后我见一次打一次!”
说着挥了挥拳头。江潇潇听出蹊跷来了,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李亚楠道:“还不是上次的诗会,因为小禾大放异彩,他们便将小禾说的不堪入耳,好似他们多高尚似的。”
还劝道:“小禾你不用放在心上,跟她们计较简直掉份子。”
夏禾笑了笑,道:“我不在意。”
她早就猜到那日后会有许多流言蜚语,别说外人了,恐怕家里头还有说长道短的,若真的计较那么多,她还用得着活么?三人见她面色平静,并没有露出难过气愤,这才放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