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毓媞早起便去向乌拉那拉氏请罪。“请皇后娘娘责罚,都怪臣妾考虑不周,也不想那孩子竟这般傻,就一直跪在雪地里整晚。”
毓媞说的声泪俱下。“碧桃有错在先,你略施惩戒也是应该,只怪她心太实在。”
乌拉那拉氏淡笑着开解道:“你若真心过意不去,本宫就命人送她遗体归家,也不提她有过错,还赏银百两作为殓葬之用,可好?”
“谢皇后体恤臣妾。”
毓媞的目的达到了。对乌拉那拉氏而言,不用亲自动手,是省心;不必再担忧有人听到她对年晨所说的话,是安心。对毓媞而言,更是一举两得,不仅讨回了当年在延禧宫时所受到的屈辱,更可借此机会靠近皇后这一边,让乌拉那拉氏先和齐妃李氏去斗,她则可以置身事外。只可惜了银杏,从此陷入了浅尝难止的深渊。……“别冻病了,进来吧。”
见她肩头已有积雪,李贵宝才担心的提醒。刺骨寒风让所有思绪回到当下,也让银杏不禁瑟瑟发抖,缓缓走进屋,自嘲道:“病了才好,能少作些孽。”
很多人羡慕她是毓媞的心腹,可谁又明白她心中的苦;谁又知道她只想安稳等到期满离宫;谁能看得透,作为奴才再多的权势都如水月镜花。如果可以选择,她宁愿自己只是辛者库的杂役。忽然,听到外面有人快步跑过的声音,银杏追出一看,是个小太监往太医院而去,不多时就领着一位太医出来。银杏上前拦下匆匆而行的两人,故意查问道:“三更半夜是要去哪个宫室诊脉,可有回过熹妃娘娘?”
小太监面色尴尬,支支吾吾半晌,权衡轻重后只得说出实情,附到银杏耳边小声地嘀咕道:“回银杏姑姑的话,是皇考陈贵人小产了,这会儿下红不止。”
“那你快领着太医过去。”
银杏只是淡淡地吩咐。这就是今夜她要等的动静,且必须立刻让毓媞知道,才能确保计划完美执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