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个内监加入,听着像是警告,其实满含讽刺。“瞧她那样,难不成还能是第二个贵妃娘娘。”
低低的讥笑中尽是嫌弃。“这段日子,皇上只要一下朝就回来用膳,好长时间都不怎么在乾清宫处理政务了,还不是因为惦着玹玗姑娘,再瞧瞧那位,是看着都不开胃。”
“可不是。”
又一个内监凑上前,还咋舌叹道:“宫里上有皇后娘娘,下有各位小主,谁不是才貌双全,却都被玹玗姑娘比下去了,就这么个没背景的汉家女,皇上根本看不上。”
“人家可是有太后撑腰呢。”
“娴妃娘娘有家世有地位,也有太后撑腰,可你们有见过皇上翻娴妃娘娘的牌子。”
这就是养心殿的奴才,哪怕是个清扫的杂役,都比不得宠的小主还有面子。断了根的内监最是阴毒,养心殿的这些尤其会抱团,所以从不会跟红顶白,也不会拜高踩低,因为完全没必要。只要有养心殿总管护着就已足够,他们是养心殿总管的棋子,最有利用价值的工具,所以得罪了一个,便是得罪了一群,这些内监日日伺候在皇帝身边,保不齐什么时候就会放暗箭,即便皇后和贵妃都要忌惮三分。那些刺耳的言论,让金铃脸色煞白,每一个字,都像一根针般扎进心里。是玹玗的提议,太后才会遣她过来给皇上送羹汤,她算彻底见识到玹玗的厉害,在太后面前做尽好人,却又让她在养心殿颜面尽失,果真手段不凡,难怪皇帝能被她牢牢拽住。“哐”的一声响起,金铃虽然低头走路,却因心不在焉,失神踢倒了放在西配殿台阶下的簸箕,不仅被其中滚出的一个半旧铜香炉砸了脚,还染的衣裙和鞋子全是灰。窃窃私语的内监们同时回头,金铃也猛然抬眸,空气就这样瞬间尴尬冷凝。“让你们打扫西配殿佛堂,是哪个不长眼的把簸箕放在那边。”
闻声,欢子匆忙从正殿出来,训斥了一局后,又连忙跑到金铃跟前,问道:“金铃姑娘可有伤到?”
“我没事。”
金铃摇了摇头,眼底透出恨意,就是眼前这个人嚼舌头,才让她被那么多奴才取笑。也不让欢子帮她掸灰,忍着脚趾的痛楚,咬着牙快步离去。今日在那些内监面前丢脸,仓皇而逃,这份羞辱她会记在心上,他朝定然讨要回来。“怎么啦,学着怜香惜玉啊?”
金铃走远后,李怀玉才晃到欢子身边,凉声警告道:“那个主不值得可怜,她和姑娘不一样,日后有了爪子,伤人绝对不会分好歹。”
欢子听得有些懵,但还是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