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肥缺之说。”
弘历挑眉问道:“看出什么问题了吗?”
“只看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玹玗坐直身子,笑着凝视着他,反问道:“按照规定,六收支出纳情况,内务府需每月统计汇总,以便皇上随时抽查,爷前几天也看过内务府的账,可看出什么了吗?”
“是没看出来。”
他看到的账目清楚,又让弘昼找旧时雍亲王府的账房先生核对过,真是一点错漏都没有,每一笔都能对得上数。“论理皇阿玛当年针对内务府亏空,已指定下许多严管条例……”“但是制度越多,越是严苛,内务府的贪腐情却越来越严重。”
不待他把话说完,玹玗便轻笑着打断,又道:“我的万岁爷,条例是死的,可是想捞钱的心,却是别那池里的活鱼还要活泛。”
“说来听听,是怎么个活泛法?”
弘历饶有兴趣的问。玹玗柔声细说道:“内务府的采办,在外面买了廉价的东西,回宫以贵价货入账,这都是小心思,大头是工程揽财,但先帝抓得严,且皇上总会有微服私访的时候,以先帝的性格,若是得知市价,内务府的人不是麻烦吗?”
“所以呢?”
弘历还是有些不解。“所以,就把视线转到后宫啊。”
这些事情,玹玗幼时就听母亲说过,其实宫里的奴才也心知肚明,但内务府官员几乎都是上三旗包衣充任,少不得和各宫女官有亲,为了自家的利益,当然是一层压一层,慢慢也就心照不宣了。“皇帝只有一个,能有多少用度?后宫可就不同,上有各宫主子,下有数不尽的宫婢,不说别的,单脂粉这一项就不知有多少油水,且皇上可是从来不会去关心女人的花儿、粉儿的费用。”
就好比这次留宫住宿的秀女,她们身上油水也不少。内务府会为秀女们准备胭脂水粉,当然是以上等品的价格入账,实际购买的全是廉价的粗货,家境好的秀女必定是不用,反正自己也有带一些,三个月时间若是自己的不够用,少不得打点太监从外面另买来。而秀女们用不着的那些,内务府也不会扔掉,扣下无人照顾的太妃们,或是不受宠的妃嫔们的用度,以次充好送过去,又能多捞一份银子。赚这些银子看起来是蝇头小利,但小数怕长计,且胭脂水粉只是捞银子中牟利最少的一项,小的还有后妃们所用的笔墨灯烛,大的如各宫主子所用的帐幔窗屉,每样都可从中取利,皇帝就算看账也察觉不到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