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瘦狗与呼者一唱一和的叙述下,骆璇仪大致理清了这万年间呼者与兽云之灾之间,由金子而引发出的矛盾。
总的来说,呼者和瘦狗从有记忆起,就时常能够感觉到某种目光从苍穹之上跟随着他们。 这个存在原本一直只是注视着,在呼者开始收集金子后,忽然现身抢走他的小金库,气得他要跟对面拼命。结果兽云之灾一口气吹下来,他就怂了。 从那以后,只要呼者收集到一定数量的金石,并把金石收放在身外,兽云之灾就会降下抢走金石。呼者开始把金石贴身藏在身上,但他记性十分的差劲,时不时就忘记然后将金子放进金库里,导致万年来他就没存下多少金子。 呼者提起兽云之灾一脸的委屈跟愤怒,要是兽云之灾在他面前,骆璇仪都能想象到他扑上去咬人的画面。 她将先前收来没什么用的金饰全都抛给呼者,在呼者惊喜的声音中沉思。 明明问了许多话出来,但她的疑惑反倒加重。 兽云之灾和呼者,前者是骆璇仪印象中的龙天,后者则被伯会霄称为龙天。他们二者都执着于金石,且兽云之灾一直注视着呼者。 如果呼者收集金石是为了重塑神魂,那兽云之灾又是为了什么? 说到底重新归为兽云之灾的龙天,本该回归到“天灾”的位置被天道操纵,又怎么会做出近似龙天性格能够做出的跟踪、劫掠行为? 总是失去记忆的呼者,同仿佛有神智般的兽云之灾。二者拼接在一起…… 骆璇仪猛然一拍手掌,把正在向瘦狗炫耀的呼者吓了一跳。 如果说当年鬼界降临一战中,天道为了将兽云之灾的权柄收回,只是抓走龙天,而非彻底杀死龙天,那么龙天夺舍后的躯体天道是绝不会收取的。 而天道若是不知晓龙天拥有神魂,说不定在抓取的过程中,就有残魂留在龙天的躯体中被遗漏下来,成为呼者。而拥有大部分神魂的兽云之灾,也不再是单纯的天灾,恐怕龙天的全部记忆都在兽云之灾中! 如果真按照骆璇仪所想,那么想要推翻天道的龙天依旧在这个世上,虎视眈眈寻找着机会。 如果知晓伯会霄以金塑魂的方法,和玉露帮助龙天夺舍的途径,将兽云之灾跟呼者合归一处,龙天或许还能回到现世。 而她,能否活用这件事呢? “她,她怎么啦?”看着自顾自抬头一语不发的骆璇仪,呼者害怕地抱住瘦狗,悄悄道。
“呜……”瘦狗也小声呜咽着,瑟瑟发抖。 “你说的不对,她没有,就一点,好吧很可怕。嗯,我们走吧。”呼者悄摸着趴在地上,将自己当成一条长虫,使劲用下巴跟腰扭动身体,尽可能不发出声音朝门蠕动过去,瘦狗也被同化一般有样学样。 一人一兽好不容易挪到门前,忽然发觉面前一暗。一抬头,拢月庞大的身躯完全堵在门前。 “呱!”
一直进不来门的拢月非常不满地抱怨他们丢下它一个人,幽怨地坐在门前不动。呼者连忙伸出手指放在嘴前:“嘘!嘘!不要说话!”
“呱?”
骆璇仪注意到这边,下意识先拿出记影石记录下来,然后才道:“你们要去哪?”
逃跑被抓个正着,呼者毫不犹豫地污蔑瘦狗。 “那个,瘦狗要出去嘘嘘!我在帮它呢!嘘!嘘!嘿嘿。”
“嗷呜汪!”
平白无故失去节操的瘦狗顿时火冒三丈,一跃而起就要扑咬向呼者,在半空中却被骆璇仪伸手抱住。 “等等再闹,我有事要问瘦狗。呼者,你好好翻译。”
“是的!请尽情盘问它吧!”
呼者立即兴致勃勃侧躺在地上,用手撑起头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瘦狗垂下耳朵,讨好地摇摇尾巴。 如果要问瘦狗万年年前的记忆,它应当也想不起来。骆璇仪打算迂回作战:“你对龙天这个名字,有印象吗?”“汪,汪?”
瘦狗迟疑着叫两声,呼者立即翻译:“它说龙天听起来很搞笑,想不到会有人取这个名字。”
“其实我也觉得,只有蠢货才叫自己龙天吧!哈哈哈!”
骆璇仪的目光中不由得飘起一丝怜悯,她打开一个新的记影石对准呼者,继续问道:“那,玉露呢?”
这个问题骆璇仪曾问过呼者,瘦狗疑惑地歪过脑袋:“汪。”
“它说它应该跟玉露不大熟,问我还差不多。”
呼者开始觉得翻译的工作有点无聊,把袖子翻起来盯着上面的线头看。
“可是呼者不是说你是玉露养的小白脸?”“汪!”
瘦狗努力挣扎来表示对这个谣言的坚决辟谣,呼者乐呵呵地笑起来:“不要挣扎啦,我都看到玉露把你藏起来,金屋藏娇耶。”
“汪汪!”
金屋藏娇,骆璇仪忽然意识到什么:“那间屋子,是不是一座塔?”
“咦,你想起来啦?”
呼者抽出一根线头,看袖子皱起来,“好大的塔呢。不对,应该叫石塔藏娇?石塔藏老?老头!”
石塔,玉露从鬼界带回来的镇山塔。塔里的老头,不就是塔灵。 奇怪,塔灵能够脱离塔行动吗?还是骆璇仪想错了,它根本不是塔灵? “你知道塔灵吗?”
骆璇仪试探的问。
“呜?”瘦狗疑惑地摇摇头,从喉咙里发出呜声。呼者对这个名字倒有反应,他抱着肚子哈哈笑:“哈哈!塔灵,好奇怪的名字!哈哈哈!”
“决定了,你以后就叫塔灵,噗!”
“汪汪!”
瘦狗再也忍不下去,从骆璇仪手中真脱开,飞扑一口死死啃住呼者的脑袋。尖牙嵌在呼者脑壳里,他嗷地一叫,想甩甩不掉,直往门外冲,连同拢月都被冲飞。 “呱!”
“好痛!快下来!”
听到正殿里乱作一团,骆璇仪没心情理会他们,反正再问应该也问不出什么新消息。她收起记影石,将这一切暂时先记在心中。 柜台上那本或许能与伯会霄对话的石板,骆璇仪先将其放在一边。如果真的能够对话,石板空白处有限,她想尽可能先把屋内所有信息看全再来使用。 骆璇仪转而开始按照顺序翻看屋内大量的石板。刚拿到手上一看,她立即被深深吸引近书的内容中。 这些石书,记载着一个规模庞大的实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