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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一掌 万马捧印至北来(1 / 1)

湟中王庭被大军摧枯拉朽般攻入,此时内部虽然还剩下些许反抗,但已经掀不起什么风浪。  贾琏跑马赶路,在一处千骑簇拥之地,远远见到了骑着马观望战场的段镇北。  “贾琏!你如何在这?”

一骑远远迎过来喊话,是一齐北上归来的卢俊义。  “不如叫俺先问,卢兄你如何会在这?战事如何了?”

贾琏扯住缰绳放缓,与卢俊义并列先前,迫不及待发问。  段镇北拔营,从土默川奔袭,绕过阴山,怎么一改归程,就从巴彦川回来了。  卢俊义此时虽说面上疲倦,但是一番喜色实在难掩,大笑道:“段将军率我等北上后,一路寻到林石汗的王庭,半日就将其攻破一把火烧了!  之后段将军晓得难以原路返回,便领着我等进了这西边大漠中,有从林石汗王庭掠走的物资在,好歹翻越了半个大漠,到及阴山脚下……”  到了阴山,自然就是从高阙一地进来,踏及巴彦川,顺带就来灭湟中部族。  贾琏越听越是惊诧。  段镇北北上奔袭前,怕不是就想好了要绕一圈,从高阙归来巴彦川。难怪土默川那边的后勤都被段镇北直接抛弃,连个接应的人员都不留……  “如此说来,那造反的林石汗已经伏诛?”

贾琏再次问道。  卢俊义略带可惜的笑道:“被他逃了,不过已经夺回了朝廷先前赐下的金印,之后到朝廷也能有的说道。”

大军奔袭草原,不是久留之地,是以段镇北见好就收,没有耽搁时间再去追林石汗,及时回转。  几句话的时间,贾琏已经到了段镇北近前,下马上前拜见。  “贾琏?”

段奂规黝黑的脸上闪过一丝诧异:“叫你去运军资来接应,如何就在此处?”

虽然打破湟中王庭后,牛羊更是不缺,但将士们哪能守着牛羊过日子。所以他才出发前就预料发下文书,叫贾琏多带些物资来。  贾琏此时抬头,见在段奂规身后,有一人捧着个锦玉之盒。  那里头的,应当就是林石汗金印。  莫非朝廷的期年北面征伐,劳役无度,就此便算是完功了?  ……  这次轮到段奂规一阵盘问,贾琏来回答了。  “……只因为我夺了你的冬衣,便引得如此作为,你倒是个奇人。”

听到贾琏的一番动作,让段奂规哈哈大笑道。  笑完,他面带欣赏的看着贾琏道:“湟中部族的人马都被你引走了,难怪这王庭这般易打,教我全军压上,一鼓功成。这事要计你一功,先前拿了军备不算甚么,我不叫人来问责你。”

贾琏看了看四周景象,原本的怨气早已经烟消云散,不禁佩服道:“段将军才是奇人,能做下这般事情,翻越无人大漠而出。”

“小道罢了,我熟知草原地理,说是半个胡人也不为过,攻破林石汗王庭时便已经功成。震慑了其他草原诸部,只要走得快些,不虑回不来……”  段镇北自是武人,又是建功趁兴而回,刚好碰见贾琏这个看得顺眼的外人在,便难免要就地吹嘘一番。  而这次烧了林石汗王庭,大众皆有功勋,于是一时间四周将士的附和声不绝,都是开怀大笑。  同贾琏一齐来的呼延灼趁此机会,融入氛围当中,忙来拜见。  “卑职呼延灼,见过段大将军!”

段奂规却是认得呼延灼,点头道:“你无事就好,试探出湟中王庭空虚,我等待不得,只能号令全军压上。”

“不碍事……”  “你稍时和我联名写个折子,湟中部族接连林石汗反叛,证据确凿,皇上到时不仅不会怪罪,你当还能分润些功劳!”

段奂规笑道。  呼延灼这下真的欢喜了,忙拜谢。  谈笑间,有人飞马来报,说是湟中汗被另一军中建制抓了,正押送过来。  “倪二?!”

见段奂规与卢俊义等人侧目看来,贾琏哑然失笑。  ——  ————  雍隆十六年元月二十五,京都,皇城内阁。  元月虽然将过,天气回暖,但雍隆皇帝体恤阁老,其中的暖阁终日没有撤下,叫内阁大臣都在温暖如暮春的小房间里办公。  午后,一个锦盒与几份公函被人送进来,递到一位阁老手中。  那阁老看了看,却是不好私自打开,忙起身,送到正在内阁的雍隆皇帝面前。  “皇上,是段大人的折子。”

雍隆皇帝连忙接过,言语恨恨难平。  “姓段的领着军队北上消失这般久,终于出了结果!若是战事不利,朕就教他回头去当龙禁尉看大门去!”

奏章打开,上面道:  ‘臣镇北将军段奂规启奏:臣已攻破林石汗王庭,焚营夺印而返,然林石汗本人北遁,余孽不绝,是以北疆叛乱不过暂歇。  臣请朝中再发兵马,由臣出土默川驻扎,效汉时冠军侯故事劫掠林石汗草原,必亡其部、灭其种、震慑漠北,如此,可保北地百年清平!’  段奂规的奏章下面,是这一战的其他相关奏章,有中郎将代替段奂规发来请功的、有护湟中校尉发来,述说湟中王庭已灭的……  嗯?湟中部被灭了?  雍隆皇帝看完奏章,后躺着,在椅子上皱起眉头。  湟中部灭了就灭了,反正愈发的不老实,前面高谯也来说过这事。  只段奂规的请求让雍隆皇帝一时难以处理。  草原辽阔,人哪里杀得干净。  真要再派遣兵马损耗国库,即便杀尽了林石草原,估计过个十几二十年,北面就又该乱了。  从古至今都是如此,哪里保得了什么百年清平。  这时,一前一后的,又有一份奏章递来了内阁。  这份却是草原的林石汗发来的,呈到暖阁当中,雍隆皇帝打开一看,上面道:  ‘臣泣泪拜启吾皇……’  这个时候知道泣泪了。  雍隆皇帝带笑看完这奏章,朝廷大胜,林石汗自然该哭,  这奏章里面不出所料,是林石汗发来求饶的信,顺便请求重赐汗王金印,好帮朝廷拱卫漠北。  “这折子……是谁帮那胡蛮子递来内阁的?”

雍隆皇帝一手拿着打开的林石汗奏章,在暖阁中询问。  “回皇上,是忠顺亲王递来的。”

有一太监进来回答。  “他倒是不忘娘家人……”雍隆皇帝笑了笑,对件事不甚在意,便放下奏章,再打开锦盒,从中取出段奂规送来的林石汗金印。  金印重见天日,似乎隐隐有股血腥之气溢出,不洒下数万枯骨,怎能抢得回这小小一枚方印。  “既然王叔他晓得赶巧,朕也不迟疑了,金印可以再赐,仍是这个,只发旨意去,教林石汗来京中拿。”

内阁中有人闻言,即刻开始拟旨。  雍隆皇帝再道:“既然朝廷大胜,那赏赐的事情要提上日程来,免得寒了将士的心。还有段奂规所统率兵力的去留,朕一时也难以决断,各位大人都议一议罢。”

自从雍隆皇帝看折子起,阁老们都是起了,正在案前候着,此时闻言忙领命。  先是定下了段奂规这镇北将军的章程,再轮番论功,个个要赏。  内阁中加班加点,忙碌至深夜。  “咦?这不是那个贾琏么?”

有一阁老的轻咦声发出。  “哪个贾琏?上次荣国府里的那个……”  旁边一个阁老强打起精神,张望过来。  贾琏去年做得好一件大胆包天的事,那一句对着天家子孙的‘撮鸟儿’,他们的映象深着呢。  轻咦的那阁老微微避过,笑道:“看来贾琏在神机营的武职底子还没丢,正好陕地闹贼寇,教他去地方罢了。”

“大人说得极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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