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施辣手掏心掏肺小泉春山不知道面前的邪恶女人到底想知道什么，于是，便如同求职时介绍简历一般开口道：“我叫小泉春山，倭国留学生，是南部大学中文系三年级二班。”
说完这些，小泉春山便故作可怜状，“我就是个学生，被人绑架勒索钱财，请你放了我吧。”
魅狐一言不发，没有恐吓没有反驳没有审问，又抓起钢钉和铁锤，仔细地找到创口，把钉尖扎在创口上，右手铁锤离钉帽两寸距离，突然锤下，“喀”的一声，锋利的钉尖被砸进小泉春山的膝盖骨。小泉春山痛苦地浑身抽搐，奈何手臂和双腿被胶带紧紧地缠着，无法通过扭动减轻疼痛。肛门括约肌却已经脱离的脑神经的控制，淋浴器上淋下的凉水也未能完全阻止骚臭味儿的扩散。魅狐捏住钉帽，拔出钢钉，又一阵钻心的疼痛袭向小泉春山心头。魅狐注视着小泉春山。小泉春山尖声叫道：“有种你就杀了我，折磨我算什么！”
魅狐将钢钉放在小泉春山小腿骨中部，右手铁锤迅速砸下，又一声凄厉的嚎叫。小泉春山“啊啊”惨叫，而后银牙紧咬，口中丝丝吸着凉气。魅狐冷冷地看着他，放下手中的工具，慢条斯理而一丝不苟地戴上橡胶手套。“你这个魔鬼，你到底要干什么？”
小泉春山声嘶力竭地叫道。魅狐一语不发，小泉春山开始不淡定了。对于未知的折磨和痛苦，他的内心产生了巨大的恐惧。魅狐打开金属盒子，拿出一柄闪烁着银光的精致的手术刀，精巧的3号刀柄配上有着优美弧线的21号碳钢刀片，显得极为雅致又极其邪恶。小泉春山看着如同恶魔护士一般的魅狐和她手里那枚闪烁着银光的手术刀，内心充满着恐惧。倭国盛产恐怖电影电视剧，小泉春山也偏好这类影片。但作为观众欣赏电影与直接成为恐怖行为的受害者，其中的感受可是天壤之别。魅狐左手按住小泉春山的额头，刀片伸进他的鼻孔。小泉春山张大的眼睛流露出恐惧的神色，他不得不小声说话，以防声音过大被刀片割伤。“我说，我都说，请把刀放下。”
魅狐将手术刀又放进盒子里，脱下橡胶手套，坐在小凳子上，手指抚弄着项链上的钻石吊坠，静静地听着。这枚钻石吊坠是个微型录音笔，是魅狐的战利品之一。小泉春山，公开身份为倭国交换留学生，就读于南部大学中文系。秘密身份为倭国间谍，隶属于倭国防卫省情报本部亚洲通信所华夏信息课满洲调查室南部通信组，在华夏从事军事资料收集工作并伺机发展精倭分子，尤其关注于南部省吕顺口军港、华朝边境东丹市军事动态等信息资料。他在南部大学留学生图书馆有单独阅览室，接受任务和传递资料都在阅览室内通过一本无人问津的大部头工具书《甲骨文金文大辞典》来完成，但从来没有与任何上级面对面交换过信息。瞅瞅你所在间谍机构的位置吧，你就是个底层的小杂鱼！还他妈什么倭国防卫省情报本部亚洲通信所华夏信息课满洲调查室南部通信组！听完这些，魅狐挑了挑眉毛，口气冰冷阴沉沉地用倭国语说道：“这些对我来说不是秘密，这点东西可换不回你的命。”
小泉春山从魅狐的口吻中察觉到了一丝活下去的机会，虽然他还无法判断对面这个恶魔般的女人到底是何方神圣，但他知道，如果不把自己知道的说出来，他面临的结果恐怕不可想象。于是他把他在华夏发展的4名下线的姓名、身份以及获得过哪些情报资料等和盘托出。“我对这个也没兴趣，这次抓你的人想从你这里得到什么？”
魅狐问道。从小泉春山所在组织就可以看出，他是最底层的间谍，接触不到重大机密。但他能够成为南部省分局行动处的猎物，成为被两方势力争夺的人物，却说明他确实接触到了重要机密。他这个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掌握的东西。小泉春山答道：“华夏1号航母海试的航拍视频，是我们利用飞行协会组织活动的机会拍摄的，被发现后临时将无人机藏在黑玉山一处石窟中。如果你放了我，我会带你去取出来，这个地方也只有我能找到。”
“这个情报我没兴趣。他们抓到你这么久，你都供出了什么信息？”
魅狐厉声道，“不要幻想欺骗我，作为特别调查员，我会处理掉所有背叛者！”
特别调查员？难道是满州调查室委派的人员？他所在层次过低，虽然从来没听说过特别调查员这个职务，却并不意味着这个职务不存在。但从名称上看，特别调查员只是个临时性的职务。小泉春山狐疑道：“他们下午抓到我，将我带到那处地方，还没来得及审问，就有人来救我了。”
魅狐冷冷盯着小泉春山的眼睛，“你应该知道欺骗一位特别调查员的下场！”
小泉春山连续保证：“绝对不会，我向天皇发誓，绝无半句虚言。”
“好吧，我暂时相信你。有些事情还需要进一步求证。”
魅狐随手抓起手术刀，割断了小泉春山身上的胶带，手掌在鼻端扇了扇，一脸嫌弃地说，“你可以清理一下自己，一会儿吃点东西。目前你只能在一楼活动，不要试图了解我、了解这个地方，若有异动，我会杀了你。这里有药品和绷带，门外有你需要的衣物。”
说完，魅狐留下红药水、消炎药和绷带，拿起自己的物品转身离开了卫生间。小泉春山仿佛从梦中醒来，他根本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他在黑玉山下被人抓住后便被捆绑起来遮蔽了双眼，路途辗转，被运到安全屋，又被缠上胶带装进旅行箱，再到被运到这里。发生的这一切就像一场噩梦一样。他一直担心的会不会死去这个问题，在这里基本得到了答案。小泉春山顾不得膝盖的疼痛，手忙脚乱地扯掉身上的胶带，艰难地脱下衣裤，水流将骚臭味道冲入下水道。他挪出浴盆，坐在地上，把受伤的腿包扎好，一阵强烈的幸福感充斥着全部的身心，死里逃生的巨大喜悦冲淡了他因为自己不够坚强选择招供而造成的自我厌恶的心理。小泉春山个子不高，偏瘦，身形与魅狐相差无几，穿着魅狐留在卫生间门口的一套簇新的白色运动装丝毫不觉得局促。两人隔着茶几面对面坐在地板上，一人一桶热腾腾的速食泡面。小泉春山右膝疼痛不敢弯曲，只能伸直。吃完面，魅狐问道：“小泉春山君，你不觉得这件事很奇怪吗？为什么你会暴露？为什么营救的人没有救到你？”
小泉春山面露思索之色，“难道下线出了问题？”
“你自己考虑吧，我只负责督查，你们内部的问题自己解决。不过，你现在已经很危险了，或者组织被渗透或者出现了背叛者。快天亮了，上楼休息一下再说。”
魅狐当先上楼，小泉春山一步一拐地拖着受伤的腿跟着魅狐走上楼梯。魅狐指着一道门说：“你住这个房间，老老实实休息。”
躺在床上的魅狐丝毫不担心小泉春山有什么异动。她知道小泉春山不会那么容易就相信她是情报本部的特派人员，一旦有机会他一定会通过某种渠道来求证她的身份。但小泉春山膝盖有伤，行动不便。她在小泉春山面前有足够的神秘感和威慑力，而且看起来他并不是那种没有头脑只知蛮干的蠢货。魅狐梳理着已经发生的事情，发现有几个重点需要特别留意。一是小泉春山的真实身份和背景。正常来看，小泉春山从事间谍活动，非法获取华夏1号航母海试信息，被抓到也只是一般性间谍活动，不构成重大事件。毕竟1号航母海试难以躲过间谍卫星的探查。负责涉及国家安全的重要事件的行动处秘密逮捕小泉春山，未必只是因为这次普通间谍行动。小泉春山也许还有重大秘密等待挖掘，或者他掌握着重要信息或者他本人的真实身份非常重要；二是小泉春山下午四点多钟被秘密逮捕，傍晚被监视，晚上九点多就展开营救。这说明，或者是南部国土安全局情报处或者是行动处有人泄密，或者是小泉春山背后的人能量极大，恐怕其能量不仅仅局限于调动黑社会帮派那么简单，应该在安全部门或警务部门有重量级人物，从而能够调动公共安全系统通过天网查找小泉春山下落。还有一种可能是对方通过信号定位等手段掌握了行动二组的活动轨迹；第三，小泉春山被逮捕或许只是一次烟幕行动。倭国人或许在吕顺口及其所在达林市以及东三省将有重大秘密行动，而华夏关东区国土安全总局的存在是一个最大威胁。对方或许故意暴露小泉春山，引蛇出洞并顺藤摸瓜，逐一剪除或消耗掉南部省分局甚至关东区总局的有生力量，以便于完成他们的行动。因为关东特别是南部省有太多重大军事情报值得挖掘，如J30战机研发、1号航母武器及动力系统改造、DF系中短程导弹研制等等。还有一点，是她最不敢想的，也是她最为担心的。她担心在关东区总局或南部省分局有一股力量，一股已经背叛了国家背叛了人民的力量，而这股力量正在试图改变关东区总局的性质或配合敌方完成重大图谋。她不能不这样想，她从她自己的遭遇中已经察觉到一丝端倪。她现在没有任何值得信任的战友，甚至整个南部省分局都可能成为她的对立面。她不怕孤独，不怕挑战，但巨大的无助感还是让她产生不安和对未来的迷惘。随即，她便想到，这是华夏，即使有几只小鱼小虾，又能翻起多大的波浪！魅狐很快就把负面情绪抛至脑后，非常自然地盘膝坐在床上，腰背挺直，松肩坠肘，眼观鼻、鼻观心，五心向天，意念引导内息自顶门百会而入，经后顶、强间、脑户、脊柱正中诸穴，经腰俞、长强等督脉20大穴，再经会阴转曲骨、中极、关元等任脉23大穴回归百会，运行一大周天，然后导内息入丹田，此为天地立。另有乾坤三转、玉带四围、七彩虹、银河六环、三公三股诸般内劲修炼法门。魅狐自小修炼，颇得个中精髓。躺在床上的小泉春山虽然疲累不堪，却没有睡意。已经包扎好的右腿仍传来丝丝疼痛，让他不由得痛恨自己的痛觉神经的灵敏。而因为魅狐的神秘和强大，使他对魅狐没有丝毫恨意。在他看来，强大的人役使和惩戒地位低下力量弱小的人是非常自然的。他弄不清现在的处境。那个女魔头看起来是自己人，是上级一个针对内部人员进行监督和审查的专业部门的特派人员。她似乎对自己获得了什么情报并没有多大兴趣，却对自己为何被捕、为何被营救产生疑问。小泉春山自问自己并没有那么重要，仅仅是一个情报人员，隶属于倭国防卫省情报本部亚洲通信所华夏信息课满洲调查室南部分部，可以说是处于最底层的信息情报人员，这类人非常多，多数都是在华留学生和常驻华夏的商人，他们利用留学生和商人等合法身份从事信息情报工作。因此，营救价值并不大。另外，此次通过航拍所获得的华夏1号航母海试视频从密级上来说最多可列为B级，远远达不到S级别。似乎抓捕方和营救方都没有在他身上浪费资源的必要性和必然性。在思考无绪的情况下，肉体的疲劳和精神的放松让他慢慢地进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