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浅笑着抚摸着十皇子的发顶,只听他有些哀伤的说道,“母妃受了欺负就会藏在角落里偷偷的抹眼泪。”
原来十皇子并不像表面上这般的不懂事。云浅笑着说道,“日后你争气一点,你母妃就不会抹眼泪了。”
十皇子重重的点了点头。云浅拉着十皇子的手不急不缓的走向听雪庐。美酒佳肴已经撤去,端上来的是水果点心以及茶水,婢女柔美的身姿跪在青玉案前为宾客斟茶。精致的点心,清香的茶水,酸甜的水果再加上被一双柔夷抚摸过,众人皆觉得心旷神怡。赏雪自然与赏梅是分不开的,况且听雪庐的梅花是整个京城中开得最好的,里面不仅品种繁多而且开得恰到好处。温玉宸一脸和煦的引着众人朝着梅林走去,远远的便看到红白相间浓郁绽放的梅花,一股若有若无的香味飘来,众人皆是惊叹。“为何我府中的梅花就不曾开得这样好。”
张阁老叹息道。“呵呵,你怎么能跟王爷比呢,这听雪庐的梅树可是王爷从千里取来浪溪水灌溉的。”
有人戏谑道。太后最爱赏梅,只是身子骨经不起风霜,温玉宸便会将梅林中开得最好的梅花剪下送去,每每太后提起都会赞不决口,甚至民间流行这样一句话,为博金佛玉口笑,千里驱马奔浪溪。众人站在梅林间欣赏着梅花的风骨,感受着梅花的美丽。只见白雪压在红梅上增添了几分妖娆,白雪压在白梅上则轻盈间增添了几分厚重,让人越看越爱。正在众人相谈甚欢的时候,忽然听到一种让人面红耳赤的声音,似是女人欢愉的声音,似是男人哀嚎的声音,众人皆变了脸色。温玉宸心中大呼不妙,他正要带着人回到听雪庐的时候,禹小王爷已经朝着那发出声音的大殿走了过去,众人皆跟了上去。温玉宸冷着眸子拨开众人走在了前面。禹小王爷一脚将门踹开了,众人看到里面的场景皆目瞪口呆。只见大殿中两个光溜溜的男女正在天人交战,而男子的身上满是鞭伤和淤青,似是痛苦似是欢愉似是苦苦哀求。未出阁的女子皆掩着面,可是又有些好奇便透过指缝望去。待那女人扬起头,众人皆是一惊,正是明惠公主。温玉宸连忙将众人轰了出去,他则上前一脚将明惠公主踹翻在地,由于太过愤怒他竟然没有发现明惠的异常。“王爷,明惠公主可是金枝玉叶。经不住你这一脚。”
云浅上前将明惠浮起,她的帕子在两人的面前一晃动,两人眼眸中的丝红退却,渐渐恢复了清明。明惠看了看不着寸缕的自己,又看了看地上的李九立刻明白了怎么回事,她一把将云浅推开,咬牙切齿道,“都是你这个贱人构陷我。”
云浅顺势倒在了地上,倒吸一口冷气。温玉宸上前将云浅扶起来,走过去抬手抽了明惠一巴掌,愠怒道,“你干了此等龌蹉的事情,怎么还怨恨别人。”
他看了一眼李九,越发的火气攻心,明惠会怎样他一点都不关心,可是明惠却拉下去一个李九,这个李九可是他费尽心机才扶上去的,他是自己极为重要的一颗棋子。想到这里温玉宸的眼眸满是戾气,他有些茫然的站在原地,缓缓的闭上双眸,思绪在脑海中迅速的翻转。此时外面的人已经炸开了锅。“平日里听说明惠公主放浪形骸,府中养了无数男宠,没想到竟然这般的……”“真是伤风败俗呐,皇上若是再如此纵容下去,皇家颜面何存?”
“明惠公主竟然喜欢这等把戏,真是苦了那男人。”
忽然不知有谁在人群中发出一声惊叹,“李九大人呢?”
众人心中皆是大惊,眼睛不约而同的向里面看去,原来那个被明惠公主骑在身下的是李九大人。“这下可惨了,李九大人刚正不阿,如今被明惠公主糟践了,以后还有什么颜面活下去。”
在众人的眼中李九不仅两袖清风而且刚阿不正,他虽然已经是一个四十岁的男人,可是却未娶妻,身边甚至有一个侍妾都没有,他曾经坦言不肃清东傲的吏治绝不娶妻。他甚至冒着被杀头的罪名向皇上奉了劝君十表书,里面大多是对朝廷腐败党羽之风的批判。只是众人不知道的是那个十表书是温玉宸花费了心血找自己的幕僚辛苦了七天七夜编篡出来的。明珠公主则微微皱了皱眉,眼眸中闪过一丝冷漠。“皇姐,明惠皇姐到底怎么了?”
十皇子听到他们都在议论皇姐便不解的问道。明珠缓缓的蹲下身子抚摸着十皇子的发顶,语气里没有一丝温度,“小十,无论任何时候你要记住自己的是皇家的人,谨言慎行谨小慎微,稍有差错就会掉入别人的陷阱。”
看到十皇子似懂非懂的样子,明珠似是一声叹气,似是一声嗤笑,“你明珠皇姐就是太蠢了。”
金銮殿上,皇上因为怒气而胸口起伏,仿佛瞬间苍老了许多。“父皇,我是被人构陷的。”
明惠公主伏地大哭,她忽而指向云浅,目眦尽裂,“就是这个贱人,就是这个贱人!”
皇上抬手将案子上的墨砚丢了过去,正好砸在明惠公主的额头上,顿时间鲜血如柱,明惠公主的哀嚎变成了低低的哭泣,转而变成了战战兢兢的抽泣,她怎么忘了,她的父皇也是一个狠角色,当年因为罗昭仪的背叛血洗罗浮殿都不曾眨一下眼睛。皇上缓缓的朝着云浅走来,沉重的脚步声让云浅想到了君王暮年的沉重。明黄的龙袍带着不可觊觎的气势倾泻而下,如刮骨一般的声音响起,“小六媳妇,你说呢?”
说的那般亲昵,可是语气里却是冰寒,丝丝入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