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温玉宸传来的绵长呼吸,云浅紧紧的握住手中的刀刃,这几日她没有一日睡得踏实,她害怕自己会做噩梦,害怕一些话会在噩梦中不经意的说出来,温玉宸是个聪明人,他自然能够从只言片语中查到蛛丝马迹。不知何时云浅才迷迷糊糊的睡去,一双温柔的抚摸在云浅的额头上,云浅猛然睁开了双眼,黎澈那张面若桃花,笑若春风的脸映入她的眼帘。“你疯了!”
云浅低吼道。“放心吧,方才我在他的身上射入了一枚迷幻针,一时半刻他是醒不来的。”
黎澈笑的没心没肺。云浅缓缓的坐起,声音冷冽:“你怎么还没有走?”
“我不但不会走,还会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你的面前。”
黎澈指着下巴慵懒的眯着眼睛看向云浅。“何意?”
云浅迎上他的目光,她觉得黎澈的身份并不简单,甚至他背后定然会有一股强大的势力。“先卖个关子,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不过此前我还要送你一个礼物。”
黎澈笑着眨巴着眼眸,浓密的睫毛犹如蝴蝶的翅膀在暗夜中翩飞。云浅冷冷的转过身不去看他,黎澈似是有些惊慌,他扯了扯云浅的衣袖:“你生气了?”
云浅依旧不理他。“云浅,我知道你定然是恨眼前的这个人,否则你也不会处心积虑的埋伏在他的身边,也不会处心积虑的要将他身边的人铲除,我不知道你与他到底有怎样的纠葛,但是你要做的事情便是我要做的事情。”
黎澈的声音带着一丝坚毅,在暗夜中铿锵有力,声声投掷在云浅的心中,让她有些动容。“黎澈,我要走的是一条不能回头的死路。”
云浅冷然的说道。“我不管,只要有云浅的路上就一定要有黎澈。”
黎澈微笑间,白皙的脸颊飞起两个酒窝,那张令男人疯狂,令女人羞赧的脸越发的妖娆妩媚。“随你好了,你快走吧,我要睡一会了。”
云浅推搡着黎澈。“好,云浅,晚安。”
黎澈笑着将一朵带着露珠的薰衣草别在云浅的乌发间。袅袅的香味萦绕在云浅的鼻息,她将薰衣草缓缓的拿下,这个时节多是草木枯荣,哪里还有什么薰衣草,并且这枝薰衣草还带着山谷中清新的露水,这说明并不是暖房中培育出的,黎澈你的身上到底还隐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云浅起身将薰衣草丢在火盆中,火舌将柔弱的花枝席卷,发出单调的噼啪声。云浅再也不能安然入睡,她睁大双眸望着头顶上微微浮动的幔帐。从来没有人对她这样好过,从来没有人对她如此义无反顾过,如果她前世没有遇到温玉宸是不是就过着相夫教子的平淡日子了?温玉宸抚摸着有些昏沉的头缓缓起身,耳边传来云浅如风铃般轻灵的声音:“王爷该起身了。”
只见云浅笑意盈盈的看着自己,手中正端着漱口的茶汤。温玉宸接过茶汤漱了漱口,便缓缓的站起来,只是身子有些踉跄,他摇了摇头。“王爷定要注意身体啊,若是再这样操劳下去,身子会吃不消的。”
云浅的眼眸中满是妻子对丈夫的担忧。温玉宸笑着将云浅揽入怀中,声音带着沙哑的鼻音:“再过几日就好了,只是这几日王妃也跟着本王受累了。”
“让我来服侍王爷更衣吧。”
云浅温顺的说道。“好。”
温玉宸配合的张开双臂闭上了双眸。他只觉得鼻息间皆是云浅的馨香,环佩叮咚的声音犹如上好的弦乐让他不忍苏醒,他缓缓的睁开双眸,之间云浅正低着头将玉佩系在他的腰间。阳光透过窗棂的缝隙犹如精灵般跳跃进来,暖暖的照在云浅黑绸缎的发丝上,温玉宸此刻觉得自己甚是幸福,他抬手温柔的抚摸着云浅的发丝,忽然长臂一勾便搂住云浅向后跌落。两人重重的躺在了床上,温玉宸的眼眸中满是笑意,他的鼻翼在云浅修长的脖颈间摩挲,寻觅,深呼吸,又喷洒出灼热的气息。“云儿。”
温玉宸呢喃的将薄唇落在云浅的脖颈上,清瘦的锁骨上,吻犹如雨点般的落下,他似是不满足,抬手便向云浅的胸口探去。云浅伸手将他的手打掉,娇嗔道:“王爷莫非是想让灾民与地方官员久侯么?若是被人嚼了舌根,皇上定然会龙颜大怒。若是引起了民愤民怨,这后果更是不堪设想啊。”
温玉宸眼眸中的情丝退却,顷刻间便恢复了清明,他笑着起身将衣服整理一番:“方才是本王孟浪了。”
云浅的发髻散开,她不得不重新做到梳妆台前将发髻挽起。温玉宸似是想到了什么,便走上前去将一根木簪插在了云浅的发髻上。“这是什么?”
云浅假装好奇的将簪子拿下,那不过是一根普通的木簪,上面镌刻着一排小字,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温玉宸有些窘迫的说道:“本王看到古城的妇人头上多是带的木簪,并且这些木簪多是他们的夫婿亲手做的,我便得空的时候在当地百姓的家中请教一番,学着他们的样子为你做了一根,上面的字可是本王一刀一刀刻上去的。”
温玉宸竟然会将时间花费在这种无聊的小事上?还真是稀奇。“本王帮云儿戴上吧。”
温玉宸将簪子插在云浅的发髻上,他望着铜镜中欺霜赛雪,顾盼神飞的云浅,嘴角忍不住上扬起一丝弧度。“等本王回到京城就从府库中寻些南珠、水晶镶嵌,这样会更好看。”
温玉宸笑着抚摸着云浅的发丝。“王爷有心了,我先谢过王爷了。”
云浅的脸上露出受宠若惊的神情,她确实有些吃惊了,莫非是温玉宸入戏太深,竟然开始捉摸着用小玩意来打动她?看着温玉宸一步一步走入自己的陷阱,云浅的唇畔勾起一丝浅笑,很快她就要让温玉宸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什么是爱之深恨之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