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今日一大早王爷便遣人把服饰送来了。”
冬青捧着檀香木托盘走了上来,那双流动的眼眸中满是欣羡。今日是皇上的寿辰,她的装扮自然要庄重一些。落青为云浅梳起飞云髻,并将金步摇插在云浅的发髻上,她只要稍稍转动一下,满头的发髻便发出清脆的响声。落青与冬青服侍着云浅将那件红底子暗花锦缎裙穿上,这件锦缎极为招摇,上衣的盘扣皆是上好的南珠,并且领口绣着两排牡丹花,而裙摆则用五彩线绣着百花百鸟,落青又将一根银白的暗花流苏带子系在云浅的腰间,越发的显得云浅柔美似水,腰肢纤细。“也只有主子能穿的起这件华服,若是换了别人定然被这身华服压下风头。”
冬青欣羡的说道,这件华服美则美,但是太过艳丽,只有云浅这芳华盖世的姿容才能将华服的华美压制住。云浅对着铜镜抚摸着鬓角,意味深长的笑道:“人靠衣裳马靠鞍,若是你们穿上锦衣华服也会如千金小姐一般姿容艳丽。”
落青笑道:“奴婢才不稀罕做什么千金小姐呢,奴婢就像一辈子伺候主子。”
冬青则站在一旁咬着唇,眼眸不住的流转在云浅那件锦绣华服上,幻想着自己穿金戴银的俏丽。皇上的寿辰选择在芙蓉山举办,满朝文武以及皇亲贵胄皆驱车前去芙蓉山,一时间芙蓉山上车马辚辚,旗帜密布,喧嚷之声充斥在狭窄的山道之中。狭长的山路只能通过一辆车马,一时间车马卡在了拥挤的山路上。等了许久,宸王府的马车终于要驱向山路时,忽然一辆装饰奢靡的青铜马车挤了过来,只见明惠掀开帘子露出那张飞扬跋扈的脸:“六哥,你平日里是最疼妹妹的,今儿就让我先行吧,父皇还等着我前去给他拜寿呢。”
这拜寿自然是去的越早越好,这样既显得有孝心有能抢得些风头。云浅从明惠掀起的帘子中依稀的看到了明珠的身影,看来明惠这次是当了明珠的枪头,看来姐妹俩已经冰释前嫌了,她不知道是要赞赏明惠的大度,还是要嘲笑明惠的愚蠢。“胡闹!我若是早去些还能为父皇照顾宾客,你乖乖的在后面等着就好。”
温玉宸满目厉色,他实在对他这个皇妹生不出好感来,凡是有她的地方总能掀起一些风浪。“六哥,你休要这么招摇,若是那花无春打探到你再次经过的消息,说不定还会前来求欢的,六哥还是小心些吧。”
明惠捂着唇大声笑道,完全没有女子的羞怯。堵在山道上的官宦皆听到了明惠这句不知羞耻的话,皆在马车中闷声笑着,同时他们也想起了前一段时间在京城中传得沸沸扬扬的风流韵事,更有胆大包天的贵胄子弟甚至吹起了口哨。温玉宸那张白皙的玉脸瞬间青红交错,他猛然将帘子甩下,放在双膝的手指骨节泛白。明惠趁机示意马车驶入山道之中,一时间跟随着明惠的马车皆将温玉宸的马车挤在了身后。温玉宸纵使心中愤懑,也只能生生的忍着,总不能丢了面子又失了风度。“王爷不必与明惠公主置气,这拜寿不在于早晚,只要王爷这份心意到了就好了,父皇是圣明的君主,自然明白这个道理。”
云浅温顺的伸出柔夷抚在温玉宸的胸口。温玉宸握住云浅的柔夷,在上面落下一吻:“云儿,本王定然能为你博得一个锦绣前程。”
云浅微笑道:“王爷,云浅要的从来就不是什么富贵,而是王爷你。”
我要你痛不欲生,我要你身败名裂,我要你将我前世所经受的屈辱一遍一遍的尝试。这些话在云浅的心中默默地响起。“云儿。”
温玉宸抬手抚摸着云浅的面颊,望着眼前佳人的秀美多姿,更是心生荡漾,方才的不快荡然无存。风将帘子吹起,车内的缱绻成了旁人眼中的风景。“六王爷与王妃果然是伉俪情深,真是让人羡慕呐。”
夜身边的西楚使臣一脸欣羡的赞叹道。为何自己的幸福荡然无存,而云浅却享受着温柔缱绻?夜的瞳孔骤然收缩,随之收缩的便是那颗心。那个女人怎样与他都是无关的,他所谓的心疼只是想到了与那个女人的仇恨,绝对与其他的感情无关。夜重重的将拳头捶在了青玉案上,精致的青玉案瞬间出现了破碎的缝隙。西楚使者吓得后退几步,他一脸疑虑的看向太子,为何太子每次见到六王与六王妃总是这般的动怒?与平日里冷漠而淡然的太子全然不同。温玉宸到达芙蓉山的大殿时已经是日上三竿,大殿中已经是众宾客云集,除了危在旦夕的五皇子还有游历在外的七皇子没有到场外,其余的皇子公主皆已经守候在大殿之上。明惠公主见温玉宸携着云浅到来便高声呼道:“六哥你怎么这么晚才来?莫非是又遇到了意外?”
温玉宸忍着怒气走上前来,他掀开衣摆对着皇上跪地一拜:“儿臣祝愿父皇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皇上脸上的笑意减淡了,他皱了皱眉便淡然的说道:“平身吧。”
近来温玉宸的表现着实让皇上有些失望,他看重的不仅是皇子的实力,更是德行。而温玉宸先是经历了戴绿帽子的丑闻又经历了被花盗劫持的遭遇,虽然他知道温玉宸未必被那花无春怎么了,可是这些事情足以让温玉宸将皇家的颜面丢尽。温玉宸温顺的起身站在一侧,云浅则温婉的站在他的身侧。皇子公主站在大殿的高台上,而朝廷中的文武大臣则整齐的站在高台下。云浅淡然的扫过高台下,她一眼就看到了云丞相正欲她的三个哥哥附耳低声说着什么,甚是亲密,云浅的眼眸微微有些刺痛,她毕竟在云家生活了这么久,曾经也享受过父亲的溺爱还有哥哥们的疼爱,转眼间已是物是人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