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出去看看!”
当家的站起身。 忽然,窗户边传来一阵笃笃声。 络腮胡子男走过去推开窗子,一只灰色鸽子飞进来,落到当家的手里。 当家的抚了抚鸽子,从足环上取出一张纸,借着油灯看了起来。 瞬间,脸色大变。 “当家的,咋地了?”
络腮胡子男不解的问。 “这地方不能久留,收拾一下进矿山躲几天。”
当家的脸色阴晴不定,顺手将纸条贴着油灯的火舌烧成灰。 “这些孩子咋办?一起带进矿山?不是说今夜必须送过去,上头等着药引?”
络腮胡子男揣度着当家的意思说。 当家的扫了他一眼,不阴不晴地说:“都升了一级,还是那么毛躁。孩子的事,我会告诉大家咋办。”
瘦猴脸见络腮胡子男吃瘪,心里痛快,陪着小心说道:“当家的,是不是咱们劫了啥大货……要不……” 他做了个咔嚓的手势。 当家的重新落座,押了一口茶,略略沉思,声音起伏不定,说道:“确实是大货,了不得的大货。为了不出纰漏,这批货不能运出去,也不能放走,更不能送进矿山,就地解决了吧。”
“瘦猴抓的小子和曹妈抓的小丫头留下。”
当家的一咬牙,下了决定。 春丫站在一旁,霍然抬起眼睛,吓的瞧瞧隐在暗影里,此时她只想逃。 看样子,他们要杀人灭口。 她也是被掳来的,会不会灭了她。 瘦猴脸小心翼翼问:“为啥留着他们俩人啊?”
当家的沉下脸不吭声。 为啥留下?他自然有留下的道理。 一个是当朝皇子,一个是福运锦鲤。 他都想抓在手里。 络腮胡子男犹豫道:“那……那……银子……” 当家的扫了他一眼,知道他惦记什么,冷笑道:“这一票保你立马荣华富贵。”
络腮胡子男笑道:“多谢当家的。”
也不再问原因。 问那么清楚干嘛? 让他越货他就越货,让他杀人他就敢杀人,反正银子又不少他的。 瘦猴脸在一旁阴测测地说:“既然做不成药引,不如先玩玩在咔嚓?”
瘦猴脸脸上露出一丝猥琐的笑,边说边观察当家的脸色。 见当家的无所谓的表情,喜上眉梢。 又说道:“当家的,我抓的那小子,你要不……先尝尝味儿……我帮你洗干净。”
当家的喜欢清秀男风,这对他们而言不是啥秘密。 “那小子啊……哈哈哈,你倒是提醒了我,这个小子先不动,我有大用。”
当家的坐在灯下,略一沉思,摇摇头。 “是。”
瘦猴脸嘴上打着,心下却不屑,谁不知道你留着日日狎玩,还装正经。 “那,那个漂亮小丫头呢……”络腮胡子男开口了,说道,“给我吧,这丫头别看年纪小,却是个美人胚子,我想尝尝……” 当家的不说话,络腮胡子男只当他同意了。 瘦猴脸说道:“毛哥,我去把她带来,你先来,我后尝。”
在这一点上,两个人一样的癖好。 之前看着一批批俊俏的女孩儿排队当药引子,急的流口水不能下手。 既然这丫头当不成药引子了,不拿来玩玩等什么。 瘦猴脸说完,带着一抹猥琐的笑,朝外走。 “咣当”一声,门被顶开。 一个满头被烧焦的女人,遮着左眼,瘸着腿,闯进屋。 处于崩溃边缘的春丫,吓的尖叫一声。 接着,屋子里其他人等吓了一跳。 “曹妈,出什么事了?”
络腮胡子男看清楚来人后,惊慌的问道。 曹婆子一瘸一拐喊了一声“当家的”,告了个罪落座,说道:“太邪门了!”
瘦猴脸紧张的问:“咋回事?你不会遇到官府的人了吧?”
曹婆子擦了一手的灰,气呼呼地说:“遇到官府的人,我还能没事人一样跑当家的面前?我方才给当家的烧热水,在锅门口滑了一跤,整个脑袋钻进了火里,把我头发眉毛烧着了……” 曹婆子一边说一边气的捶桌子,在当家的面前都控制不住想骂人,今儿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杀个鸡打打牙祭,鸡不仅没杀死,还啄了她的眼。 现左眼还疼着呢? 而鸡也不知跑哪里去了。 晚饭吃了块豆腐,谁承想,肚子里翻江倒海,还没来得及跑进茅房,就拉了一裤子。 丢人! 太丢了! 这么大了,还能拉裤子。 一刻钟时间,跑了好几趟茅房。更让她难以启齿的是,每次肚子里翻江倒海,到了茅房门口就拉进裤子里。 臭气熏天,她换了五六套衣服。 最后一次倒是顺利在茅房解决,可是拉个不停,腿都蹲麻了。 出了茅房门,一头载倒脸和石板来个亲密贴贴,现在脸还肿胀着。 “曹妈,那句话咋说来着,当家的提过,对,叫牝鸡司晨。曹妈,你看这是老天在提醒你呢?”
瘦猴脸冷嘲热讽。 他对刘婆子心有不满。 曹婆子总是揽工,在当家的面前排挤他。 明明是仨人合伙掳的人,最后变成她和毛哥功劳。 曹婆子同样看瘦猴脸也不顺眼,心狠却蠢,总是坏她的事。 于是反唇相讥道:“那还不是你笨,烂泥扶不上墙。”
“上次你吃酒误事,对水灵灵的小丫头下手,那可是我费了老鼻子劲弄来的上等药引,被你毁了。”
“也是,你连你十岁的闺女都能下手,还有啥不能的。”
瘦猴脸听了曹婆子的话,眼里闪过狠戾,就欲抓曹婆子烧焦的头发朝墙上推去。 当家的脸上布满寒冰。 络腮胡子男站在二人中间打圆场,说道:“在当家的面前还吵?都是自己人,有啥好吵的。”
俩人听到“当家的”,立马噤声。 曹婆子扭身朝当家的问:“当家的,听说这批药引子上头不要了,随咱们自行处理?”
当家的扫了曹婆子一眼,随即,说道:“收起你的心思!就地解决掉!”
曹婆子本来欣喜的眼神,随着这句话逐渐暗淡下去。 可惜了,这批货里有好几个水灵灵的丫头。 她会看人,专捡水蛇腰皮子白的丫头拐。 这些丫头,送到扬州当瘦马,指不定是摇钱树。 还有,这些人中有俩富贵家庭,几个殷实之家,还没等她和毛哥合计勒索他们家人呢。 太亏了! “当家的……” 随着这声喊,忽然一个血人扑通一声在门槛前载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