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元英打听到杨忠的消息后,就每日守在怀襄伯府门口,等待着有一天杨忠能从里面走出来。这天,正当她在伯府门口的酒馆小坐时,却被回府的柴少卿发现了。柴少卿看见卢元英后,没有急着回府,而是也来到酒馆找了个位置坐下。“小二!”
“客官,您来点什么?”
“给我上几个好菜,再配上一坛好酒。”
“好嘞客官,您稍等,酒菜马上给您上齐。”
此时柴少卿坐着,直盯着旁桌上的卢元英,卢元英似乎也感受到了柴少卿眼神里的杀气,但仍然假装镇定自若。“您的酒菜来喽,客官,您慢用。”
小二将酒菜端了过来,连同筷子一并放到柴少卿的桌上。“好!”
此刻的柴少卿直勾勾地盯着卢元英,突然,他拍起桌上的一双筷子然后用掌力往前一拍,只见筷子便直直地朝卢元英飞去。卢元英也是习武之人,她立马反应过来,说时迟那时快,卢元英一侧身刚好将飞来的筷子躲了过去。随后卢元英也用力拍起桌上的筷子,然后朝柴少卿的方向拍过去。柴少卿也眼疾手快,躲了过去。这时,酒馆里的其他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纷纷看向两人这边。“哎呀,不好意思,没拿住筷子,都掉地上去了。小二,能否再帮我拿一双筷子啊?”
柴少卿笑着说道。“好嘞客官,您的筷子来了。”
小二将筷子递来。“小二哥,我看前面那位客官的筷子也掉到地上了,你是不是应该也帮她拿一双啊?”
小二看了看卢元英,说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随后小二又取了一双筷子,拿到卢元英面前,“客官,您的筷子。”
“多谢。”
卢元英接过筷子。然后,只见柴少卿站起身来,走到卢元英的桌前坐了下来。卢元英下意识地将手放在剑柄上,好像随时要拔出来的样子。柴少卿坐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问道,“是言淮允派你来的吧?”
“言淮允是谁?我不认识。”
“还装。你从昨天就一直在这待着,今天一天还是在这待着,我说的没错吧?”
“我...我只是在此闲坐。”
“你一直盯着伯府的门口,伯府每一个出入的人都逃不过你的眼睛,难道你只是在此闲坐吗?”
“我...我...”卢元英刚想询问杨忠的事情,又止住了。“你回去告诉言淮允,我柴少卿还活着,就凭他,还不能拿我怎么样!”
“我说过了,我不认识什么言淮允,你认错人了。”
说着,卢元英起身要离开。柴少卿追了出来,喊道,“站住!”
卢元英停了下来。“你说你不是言淮允的人,那你到底是谁!?为何要一直盯着伯府?”
卢元英听完后,没有回答。她飞身想要离开,可是柴少卿立马拔出剑来冲了上来,卢元英见跑不掉,也只好拔出剑来接招,两人就这样在伯府门前打了起来。酒馆里的顾客都被他们二人吸引了出来,几招过后,二人不分胜负。这时,只看见几名巡逻的衙役从远处跑来,“谁在当街斗殴!?”
卢元英见状,赶忙撤走,消失在巷子里,柴少卿也慌忙逃入伯府之中。“他在那儿!”
一名巡逻的衙役说着,就要冲紧伯府。另一名巡逻衙役赶忙将他拦下,“站住!”
“你拦着我干嘛啊,人都跑进去了。”
“你要干什么?”
“我要去抓他啊。”
“他都已经跑进府去了,你怎么抓他?”
“那就进府把他抓出来!”
“你个蠢货,你不看看这是什么地儿,这是怀襄伯府!”
他伸手指了指大门上的门匾。“我...”另一人抬头看了看门匾。“你还要冲进去抓人?你得罪得起吗!?”
“那怎么办?总不能让他就这么跑了吧。”
“算了,当街斗殴,也不是什么大事,我们也没必要这么较真。得罪了怀襄伯,我们还怎么在蒲阴混下去?还是继续巡逻吧。”
说完,他们便离开了伯府,继续巡逻去了。柴少卿逃进府里后,来到后院,见到了杨忠。“发生什么事了?我刚刚听见外面有打斗的声音。”
“没什么,有个人鬼鬼祟祟的,一直在府门前盯着,我怀疑是官府的眼线,便上去教训了她一番。”
“官府的眼线?你说他是官府派来的人?”
“哼!虽然她不承认,但她整整两天都在府门前盯着,不是官府的眼线还能是谁!?”
“官府是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的?”
杨忠不解道。“杨兄不必担心,他们很可能不是冲着你来的。”
“不是冲我来的是冲谁来的?”
“不瞒杨兄,我之前和官府也有些过节,他们很可能是冲我来的。”
杨忠思索着,说道,“我得走了。”
“什么?”
“不管他是冲谁来的,我都要走了。”
“杨兄尽可放心,你待在这儿很安全,就算他们是冲你来的,也奈何不了你。”
“我继续待在这儿,将来只会连累你,连累爵爷。你救了我,我不能再害你。”
“可你伤还没好,你能去哪儿呢?”
“我是一个死过几次的人了,若不是每次都逢人搭救,或许我早就已经埋骨他乡了。可是我现在也渐渐明白了,死容易,活着难,我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去做,我不能死。”
“你能明白这个道理,当不会辜负那些曾舍命救你的人。”
“少卿,其实有很多话,我一直憋在心里想跟你说,但我现在还有事情要去做,等我做完了这些事情,我会将这些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你,好吗?”
“只要是杨兄认为符合自己心中道义的事,就尽管去做。”
“为什么这么相信我?说到底,我不过是个匪,是个占山为王的强盗。”
“道义在心,不在名。我闯荡江湖时也时常听说,你们盘龙山虽是占据一方,可从来不做打家劫舍的事情,反而替天行道,铲奸除恶,做得都是些仁义之事。而蒲阴的这些官老爷们,虽然领命朝廷,替天巡狩,却做的都是些欺压百姓,横行霸道之事。到底谁是官,谁是匪,上天是看得清楚的。”
杨忠叹了一口气,说道,“苍天若有眼,我又何至于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但我相信,杨兄的心中还是有道义的,对吗?”
杨忠看着柴少卿,他被柴少卿的真情所感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是杨兄身上的伤还未痊愈,你此去必定凶险,一定要万分小心。”
“大恩不言谢,柴兄保重。”
“保重。”
随后,杨忠收拾了行礼,离开了怀襄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