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料铺外大雨淅沥,里面柳成和宋怀冲商议着对策,几乎是通宵达旦。好在,大雨并没有下很久,若不然大街小巷,将会是水乡泽国,也不知道又有多少百姓受灾。这老天,跟疯了似的。前段时间,一直干旱。等庄稼几乎全部干死,然后在下雨,看这个架势,雨季马上就要来临,众多百姓尽在惶恐之中。郑光宗来自二十一世纪,对气象知识更为了解。接下来的雨季,很有可能给老百姓带来灾难,当然,也会给郑家带来财产上的损失。所以,接下来的几日,郑光宗便带着郑家一众家丁,做好防御工作,尽可能做到未雨绸缪,将损失降到最小。香菱自从跟郑光宗好了一次后,整个心里装的全是郑光宗。无论郑光宗干什么,只要是离家不远,香菱便会跟着他,手里提着一个篮子,篮子里装着茶壶和干粮。渴了,饿了,累了,香菱都会出现在郑光宗身边,嘘寒问暖,无微不至。有时候,郑光宗衣服汗透了,香菱会逼着郑光宗换下湿衣服,然后拿着衣服到就近的河边给郑光宗漂洗了。郑光宗在一棵树下乘凉,喝着香菱为他泡的茶,也算是忙里偷闲。郑二带着一些工匠在抓紧建设一间房屋,郑光宗要在雨季来领之前,将屋子建设好。一壶茶喝完,还不见香菱回来,郑光宗便泛起了嘀咕,这里可是城外,万一香菱走失了,可不是什么好事。郑光宗喊来了郑二:“郑二,我去那边有点事,你带着工匠抓点紧,最好三天内将房屋建起来。”
“少爷,我办事你还不放心吗,你尽管去吧!”
郑二这段日子在郑家的地位也是蹭蹭上涨,要不多久,便能跟赵伯齐名。“别说大话,先把自己手上的事前做好。”
郑光宗瞟了一眼,转身往香菱所去的方向走去。天气炎热,太阳光并不是很明艳。这就是所谓的蒸笼天,当然可能是下雨前的预兆。郑光宗走出了近两里路,才听到了哗哗的流水声。估计,香菱是拿了郑光宗的衣服上河边漂洗了。郑光宗看到绿莹莹的河水,童心大起,天气这么热,何不到河里游泳,去除一下暑热。刚刚走出半里地,郑光宗看到前面不远处的草丛中匍匐着两名男子,鬼鬼祟祟,贼头贼脑的。郑光宗想到了在河边漂洗衣服的香菱,不由得心里一惊,连忙往前走了几步,也俯身下来,藏在了草丛后面。迎面吹来了一阵风,那两名男子的话,便全部传入了郑光宗的耳朵里面。“你确定了,这是郑光宗的丫鬟香菱?”
“不仅仅是丫鬟,以后还可能是小妾。”
“那你有什么打算,莫非在这里动手吧?”
“你找死啊,没看见那边那么多郑家的家丁,还有工匠,万一小姑娘喊了起来,我们岂不是成了瓮中之鳖。”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到底打算怎么办?”
“今晚半夜三更,去赵家,多准备一些迷香,把香菱迷倒之后,在用麻袋装走,送到山寨上去,到时候,你我哥俩是露大脸了。”
那边两名男子叽里呱啦商议着,字字句句全部被郑光宗听到。郑光宗险些吓得出了一声冷汗,这两个家伙原来是城外山寨的山贼,今天白天下山,就是为了探路。幸亏让自己听见了两名山贼商议,若是没有听见,说不定今晚香菱就要被掳走,带到了山寨。两名男子站了起来,朝四周看了看,不远处香菱蹲在河边洗衣服,并不知道身后所发生的一切。郑光宗等两名男子走后,这才站起身子,朝河边走去。“咳咳……”到了香菱身后,郑光宗轻咳了两声。香菱对郑光宗的声音再熟悉不过了,连头也不回:“少爷,你怎么来了,不在那边看工匠干活了。”
“想你了呗!”
郑光宗戏谑道。“讨厌,我天天跟你在一起,你有什么好想的。”
香菱站起,回过头来,用手撩了撩发丝。郑光宗看着,不由得心动。香菱虽然没有尊贵的身份,但她长得漂亮,有一颗善解人意的心。“香菱,你可知道天涯海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
郑光宗吟起了前人的一句古诗,突然又想起了慕容灵。“少爷,我知道你想的不是我,是慕容姐姐,你要是想她,可以跟她写信呀!”
香菱永远都是那么精灵古怪。“我倒是想写,却不知道寄到哪里去?”
郑光宗叹气,自从慕容灵走后,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少爷,等程先生回来,你可以问程先生的。”
香菱拿起了衣服,便要往岸边走。谁知脚下石上有苔藓,太过光滑,香菱一个踉跄,向后倒去。“小心……”郑光宗大喊,奔了过去。只可惜,还是晚了一步。香菱双臂乱舞,扑通倒在了手里。估计是因为昨夜的一场大雨,使得河水湍急了许多。香菱一旦倒入水里,便是手足无措,整个身子浸在了水里,大口大口喝着水。郑光宗顾不得脱衣服了,扑向了河里。艾玛,河水好急。郑光宗也是喝了几口水,才勉强使得自己在水里保住了平衡。此刻,香菱的身子却是起起伏伏,被河水冲着,一直往下游而去。郑光宗一个扎猛子,钻到了水下,朝香菱的方向急游过去。终于看到了香菱,郑光宗一个猛子,钻出了水面,一手拽住了香菱的头发,便往岸边游去。郑光宗游得辛苦至极,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他都不会游泳,今日下水救人,完全是拿命在赌。郑光宗费了洪荒之力,终于将香菱拖到了岸上。此刻他也是气喘吁吁,精疲力尽。而香菱却是双目紧闭,面如土色,没有了生命体征。“香菱,你可不要吓唬我,快说话呀!”
郑光宗想到了香菱平日里对自己的好,声音不由得哽咽着。香菱没有回答,唯有河水还有哗啦啦地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