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的她,风头无人能比,她是那么漂亮、夺目,身后总是簇拥着一大堆的男孩。 只要有她出现的地方,就会有故事。她很懂得如何利用自己的美丽,也知道怎么应付那些毛头小伙子。 她想要的不只这些。 “你以为能瞒过所有人的眼睛吗?你以为你这张好看的脸,就能骗别人一辈子?善恶到头终有报,就算是不报应在你的身上,也会报应在你孩子的身上。放手吧,否则,等你后悔的时候,就回不了头了。”
那张苍白的脸,还有那些苦口婆心的话,在她的耳边回响着。 报应?我从不信这个世上会有报应——她掷地有声地说出了这些话。什么报应?如果这个世上真的有报应之说,那一定会有比现在更美好。 能抓到手里的,才是真正属于自己的。聪明如她,无论如何都不能甘心过一辈子平庸的生活。 直到梦到那张血淋淋的男人出现在自己的梦中,朝着自己一步步走来。 还有那个喜欢穿着红色连衣裙的女子,她的脸上写满了不甘。 同时出现的,还有那张温和的脸,她拉着自己的手,脸上却带着血,“都是你害的,都是你害的。”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她在努力地挣扎,努力地想要摆脱那场噩梦。 可不管怎么挣扎,却根本迈不动步子,那两条腿,感觉已经不是自己的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都已经死了不是吗?一切都结束了,自己没有牵扯其中,跟所有的事情都没有关系,为什么他们要过来找自己? “原谅我,对不起——”梦中的她在拼命地大叫着。 梦里的她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她死死地握着那双手,身子在努力地挣扎着。 直到逐渐平静下来,她的呼吸也变得平稳。 又做噩梦了。乔庸借着夜灯,看了看躺在一旁的妻子。此刻的她,早已经卸了妆。这才是这个年纪该有的容貌不是吗? 虽然是自己的枕边人,但乔庸觉得越来越看不清妻子的想法了。从前的她,是一个称职的母亲,儿子三岁那年,她虽然不甘心,但还是辞去了工作,专心照顾孩子。这些年来,她和乔智之间的关系也不错。可后来——尤其是现在,母子二人的关系却越来越紧张。 乔智大部分的时间都是窝在他那个小房子里,不想出门,偶尔就算是回来,似乎跟妻子也没有什么交流。母子两个看起来又不像是在赌气。 只是为了那个叫兰溪的女孩子?昏暗之中,乔庸轻轻叹了口气,他越来越看不懂了,那的确是个耀眼的女孩子,聪明,有能力,最重要的是,小智那小子看到她之后,根本就移不开自己的眼睛,那分明就是遇见爱情的样子不是吗? 乔智那臭小子的确有眼光,那样一个有头脑的女孩,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为什么妻子会坚决反对?难道她忘了,当年他们是如何相爱、如果遇到了阻力,又费了多大的心思,才终于在一起的? 怎么换了自己当妈,又要去为难自己的孩子呢? 他叹了口气。这其中似乎有什么问题,只是他却不太明白,为什么一向温柔的妻子,在这件事情上为什么如此固执? 她曾经说过,兰溪是一个贪慕虚荣的人。老钱后来续娶的那位妻子,就是她的好友。当时乔庸也的确见识了那个女孩子的浅薄和无知,当然,也不知道是她的幸还不是幸,最终,她还是成了老钱的夫人。 直到后来亲眼见到兰溪,他才知道,妻子的说法显然有问题。兰溪是个很有朝气的年轻人,她很爱自己的工作。 最关键的是,她对乔智似乎刻意保持了距离。这让他疑惑不解的同时,也几乎是下意识地站在了乔智那边。 不管他有多洒脱,未来的日子还是属于年轻人的,他希望乔智能有一个更好的将来,而兰溪,的确是一个优秀的选择。 想到这里,他睡意全无,干脆从床上下来。 此刻,袁白露翻了个身。 半梦半醒之间,袁白露迷迷糊糊看到床前似乎站了一个人,她忍不住惊呼出声。 这把乔庸也吓了跳,“你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看清是乔庸,她假装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你呀,大半夜的不睡觉,在干什么啊?差点儿魂都被你吓跑了。”
“还好意思说我。这大半夜的,你又是说梦话又是打呼噜,我哪里还能睡得着啊。”
乔庸半开玩笑地开口了。 这话让袁白露的心头一惊。 那惊慌的表情,没有逃过乔庸的眼睛。难道自己说错什么了?还是说,她真的有什么秘密? “你呀,就是没个正形。都说年纪大觉就少了,你这还没有成七八十岁的老头,怎么就睡不着了?”
袁白露假装伸了个懒腰。 两个人显然各怀心事,不过,乔庸更多的是在考虑该不该跟乔智谈一谈,看他究竟是怎么打算的。 袁白露假装云淡风轻地从床上下来,走进了洗手间。她知道,这是一个危险的信号,恐怕要找个借口分房睡了,否则的话,天知道自己的秘密会不会被发现? 梦里出现的那个女人——袁白露暗暗吃了一惊,她说的没错,没有哪个女人会优雅老去的,就算是再美丽的容颜,也有衰老的那一天。岁月不会饶过任何人,当然也包括她在内。 正因为如此,她才要拼尽全力,阻止兰溪嫁给乔智不是吗?想一想有可能将来天天见到她,和她就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她就忍不住冷汗直冒。 她费那么大力气,才结束了过往的一切,无论如何都不能再让悲剧重演。过去的事情,谁都不能再掀开,哪怕是——哪怕是真的搭上乔智一生的幸福。 哼,终究还是自己的儿子不是吗?她的眉毛扬了一下,年轻人总是会为了爱情死去活来,其实到老了就会明白,娶了谁都一样过日子。 实在不行,抹脖子、跳楼、上吊,这些可都是当年自己玩剩下的,她当然不介意在儿子的身上再使一遍。再怎么说,他都只是自己的儿子,袁白露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冷笑,老乔一向对自己言听计从,只剩下自己的儿子,难道还能翻出自己的手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