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了一个梦,一个作为旁观者的梦,梦里有一个总是被别人欺负的小女孩,她总是躲在一个小空间里,空洞的望着外面的世界…我靠近她,看着她小小的身体,无意识的伸出手想触碰她,手在到达女孩头顶时,她倏然抓住了我的手抬起头和我对视着,为什么,我和她,似乎在交换着什么,让我很安心,她的嘴一张一合在说着什么,我听不清楚,她放开了我的手,开始慢慢的消失,我焦急的想要再次抓住她…“忆忆!忆忆!”
是在叫我吗?是的,我听过别人这样叫我,是谁呢?是刚刚的女性?她说她是我的妈妈。不,不是她,好像是更久以前,是谁呢?是谁…我慢慢的睁开眼,“忆忆,做噩梦了吗,没关系的,妈妈在呢。”
这句话也好熟悉啊,我在哪听过呢,妈妈,为什么呢,我好难受,心脏好难受,眼睛好酸啊,视线变得模糊了…“怎么还哭了呢,不怕不怕,爸爸妈妈哥哥都在这陪着你呢,不哭不哭啦”温暖的大手将我揽入怀里,轻拍着我的背。“忆忆不哭啊,爸爸在这,时笺,干站着干嘛,拿纸拿纸啊,乖宝不哭啊,你哥真气人,啥都不会,不哭不哭啊…”时笺慌乱的用纸巾擦着我的眼泪,不知道为什么,我笑出了声,心里有一股暖暖的热流,我用手掺干脸上的水珠,含着泪笑着望着他们慌乱的三人。“忆忆,是不是想起什么来了,你看看,这是爸爸,这是哥哥,唉,看我这脑子,笺笺,快把那温盐水拿给忆忆喝。”
说着时笺便把水递给了时母,“来,妈妈喂你。”
我确实很渴,再加上刚刚大哭一场,我大口大口的喝着“咳咳咳”时母见我呛水,轻轻的拍着我的背,笑着说“慢点喝慢点喝。”
“乖宝慢点喝啊,不急不急,时笺,快,再给你妹妹续一杯。”
时父又再次给时笺下了命令,时笺没有说话,快速又递来一杯,这一次我伸手接了过来,拿着杯子的骨骼分明,宽大的手掌,修长的手指,我顺着握杯的手望向了时笺的脸,我呆住了,时笺望着呆呆的我笑出了声,“爸,你的乖宝被我帅呆了。”
他的眼底满是笑意和温柔。时父听时笺来了这么一句,顿时不开心了,浅浅的挡在时笺面前“来,乖宝,爸爸来喂你喝,你哥真自恋,想当初,你爸我上学的时候还是校草呢,帅倒一条街的男女老少…”“妈妈,爸爸自恋。”
理解自恋的意思后,我喝完水转过头向时母说到。时母先是一愣,然后眼里含泪的回着我“对,你爸就爱自夸,咱别管他,妈妈年轻的时候就不爱搭理他。”
我转回头又望向时父,才发现他正在哭…“爸爸才不是自恋呢,”时父傲娇的回着,一边哭一边用时笺身上背后的一块布擦着眼泪,我好奇的看着时父“爸爸要纸吗,哥哥的那是什么?”
时父愣住了,他的乖宝连帽子都不知道,“我的宝啊”时父哭的更加激烈了,我疑惑的看看时笺,又看看时母,时母笑了“你爸不仅自恋,还是爱哭鬼。”
鬼?鬼又是什么,我试图咨询我的大脑,无果。时笺却很是无奈,内心OS:这个家现在没我就得散。“忆忆,你的全名,也就是爸妈,哥哥之外的人会叫你时忆,时是姓,忆是名,慢慢的哥哥会负责教你识字,你不用着急知道是具体哪个字,这里是医院…”时笺慢慢的说着,在病房里指着事物带我认识,他说了很多事物,从病房说到了手机,又从手机里调出许多我没见过,不,或许见过,我忘了的事物,时父时母也时常加入我的课堂,但更多的是在旁边给我准备处理好的水果。因为脑部受到重创,我失忆了,忘了所有这个世界有关的事物,有关的人,对我而言,这就是一个全新的世界。无聊的住院生活终于快迎来了尾声…转眼就快到了距离出院的日子只剩一天了,一早我的主治医生又给我做了一个全身体检,全程时笺陪伴,只有他当下最闲,时爸时妈还有工作,本来也想请假陪我,我拒绝了,他们在我昏迷期间已经请过很多次假期了,期间爷爷奶奶也来交换过陪床,我有些不好意思了。“哥哥,为什么我会受伤呢?”
我疑惑的问着,时笺沉默了,摇了摇头,时父时母也没有回答,病房里很安静,静到能听见时爸的手表指针转动的声音。大概过了一分钟,时爸先开了口“是爸爸妈妈没有照顾好你。”
他的眼里满是作为父亲的愧疚,时母抿着的唇也渐渐打开“以后爸爸妈妈一定会好好保护你的。”
“哎呀,爸,妈,你们真肉麻。”
我笑着打趣着他们。“真棒啊,时忆忆,学会用新词汇调侃爸妈了。”
时笺笑着揉着我的头发,他总是揉乱我的头发,每次被打后还很享受,我想他一定是有什么特殊的癖好,我在手机上可没少做功课,他一定有问题…我知道的,时爸时妈说的是承诺,但我下意识的想要逃避这样的承诺,我似乎也对着谁做过这样的承诺,我忘了,心里空空的,总觉得还有很多事在等着我去完成,什么事呢?脑子忽然闪过一块绿色的石头,一块有刻有海浪的绿石头…我好像很久以前见过,很熟悉…嘶,头好痛,什么也想不起来,烦躁,我有些恼怒的捶着脑袋。时笺担忧的走过来,轻轻的握住了我的手腕“我不会走的,哥哥很强了,可以保护妹妹,也可以解决让妹妹难受的事,妹妹可以试着依靠哥哥,爸爸或者妈妈,都可以,不需要自己去硬撑,你可以试着相信你的家人,相信你的哥哥,想做的事哥哥会拼尽全力去帮你完成,你只要快快乐乐的…求你,不要做任何会伤害到自己的事…”时笺双手握着我的手腕,他有些用力,头埋在了我的肩头,湿湿的,他哭了,颤抖着身体,“求求你,忆忆,不要赶我走…求你…也别走…”我听的有些迷糊,我想起了我做的那个梦,梦里的那个小女孩,心底充斥着酸涩,我分不清楚这种感觉是不是来自我本身,也好奇,为什么我会下意识觉得这份情绪不属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