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恭厂大爆炸后,朱由校与朱由检见面时相拥而泣。随后,朱由校问到:“由检你伤着哪里没有?”
朱由检回答道:“没有,多谢皇上关心。”
朱由校舒了口气,突然又把那口气提了起来:“那由格呢?”
“皇上放心,由格好的很。”
“那就好。”
朱由校又把那口气吐了出来,然后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朱由格是谁?事情要从六年前说起:处理先帝朱常洛的后事时,有了惊人的发现——东李有了身孕!东李,也就是李庄妃,出了名的温柔和善,内敛温良。但是在皇宫里,温柔是一种罪过。此时郑贵妃还活着,西李又在一旁捣乱,魏忠贤也在宫中,……后宫情势错综复杂,七个兄弟只有两个长大就是铁证,要是宣布东李有了身孕,无疑是给东李下了一道催命符。而朱由检的亲生母亲曾惹朱常洛生气,被遣送出宫,后来不知为何去世。此时朱由检才3岁,于是被送往西李处抚养,后来西李生了女儿,就把他送往东李处抚养。朱由校想了想,又看了看李庄妃身边年幼的朱由检,叹了口气。突然,他眼神锐利了起来,对着一直站在几人旁边的起居注(记录皇帝言行和性行为发生时间、地点、对象、后代的官员)说:“你别把这件事写进去!”
起居注连忙表示:“这可不行,臣的工作就是记录史实,请皇上理解。”
“我以皇帝的名义命令你不准写!”
“可是……”朱由校知道无法说服起居注了,于是他拔出了剑。起居注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臣明白了。”
朱由校收回了剑,然后环视四周的宫女、太监和太医,说:“要是这个消息泄露,你们都得死,听懂了吗?”
几个月后,朱由校和朱由检看着还在襁褓之中的弟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朱由校将他举过头顶,然后对他说:“等你长大到能保护自己的时候,我再宣布你的存在,好不好呀?嘻嘻……”朱由检接过弟弟,对他笑着,张了张嘴,又突然想到了什么,扭头问李庄妃:“他叫什么名字?”
李庄妃想了想,说:“长兄如父,就让皇上取名吧。”
朱由校看着这个婴儿,思索片刻,说道:“君子当有格,按照皇室取名规则,就叫他朱由格吧。”
李庄妃跪谢:“谢圣上赐名!”
朱由校连忙将李庄妃扶起来,告诉她:“李庄妃娘娘最近才生产过,身体虚弱,不必行礼。”
李庄妃只得表示:“谢主隆恩。”
此时的朱由校还是满面春风的,他积极处理朝政,在休闲的时候做做木工,放松一下。但是,他幼年之时西李不曾管教他读书之事,他自己又比较喜欢木工,这导致他学习成绩不咋地。而把他当作是皇帝继承人培养是在朱常洛即位后,也就是说:他只受到一个月的“皇帝培训”就出来上班了。这个16岁的少年根本不懂朝政!朱由校没办法,硬着头皮上。结果就是闹了笑话:当时江西发生了叛乱,规模不大,江西抚军一看,这不是来送人头的吗,乐坏了,分分钟平定了,然后向皇帝讨赏。上奏的奏章上有一个词,叫“追奔逐北”,意思是追击败退的敌军,而太监读错了,读成了“逐奔追北”,朱由校一听,好像没听说过有这个词啊?于是,他问那个太监:“逐奔追北是什么意思?”
太监慌了,因为太监文化水平也不高,更何况他还读错了,于是他将错就错,说:“这是江西抚军逃跑的意思。”
这与上下文矛盾的一句话怎么看怎么不对劲,但是朱由校信了,他大发雷霆,下令给江西抚军降工资。江西抚军懵了,怎么打胜仗没封赏还扣工资呢?除此之外,扶余、琉球、暹罗三国派使臣来进贡,朱由校把奏章拿来一看:不是外文就是翻译生硬的汉字结合体,根本看不懂。只能把奏章扔了,拂袖退朝,朝中大臣和使臣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朱由校也很烦闷:他也不知道该怎么治理国家。于是他把朝政交给他的老师孙承宗负责。而孙承宗是东林党人,他大力选拔任用自己的党羽。眼看着东林党人实力大增,几乎无法控制,朱由校只好找人来制约他们。这时,魏忠贤毛遂自荐,朱由校一看,可以啊,于是朝政交给了魏忠贤处理。魏忠贤上台后,组建阉党来取代东林党,结果朝廷变得更腐败了。本来朱由校是想治他罪的,可是每次想提起朝政时,魏忠贤都提出新的木工项目,并请来木工大师来教导朱由校,于是魏忠贤独揽大权,成了“九千九百岁”。当朱由检再次见到朱由校时,他看到的是一个无精打采的皇帝,同时也是一个苦恼的哥哥。朱由检不由得问道:“皇上怎么了?”
朱由校苦笑着,眼睛里流露出与年龄不符的苦涩:“我知道下面的人怎么说我的,他们说我是个昏君,不理朝政,可是我已经尽力了,我做不到啊,我做不到啊……”说着,他小声的抽泣起来。他明明是权倾天下的帝王啊,哭起来却像一个小孩子一样。11岁的朱由检看着这个还未成年的哥哥,不知该如何安慰,心里莫名的感到心酸,也跟着哭了起来。兄弟俩哭了一场以后,都冷静了下来。朱由校先打破了沉默:“如果可以选,我宁愿当一个木匠,找一个普通的姑娘,普通的过这一世,她织布,我做工,不要这天下也罢……”朱由检连忙打断:“皇上万万不可这么想,这天下要靠您来支撑啊!”
朱由校静静地看着弟弟,然后轻声说:“我来支撑……我撑不起啊……”突然,朱由校想到了什么,对朱由检说道:“要不你来当皇……”他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因为他和朱由检心里都明白:长子不死,次子没有登基的可能。他不由得喃喃自语:“真的没有解决办法吗?”
也不知说的是天下还是他宿命般的人生。然后便又是令人尴尬的沉默。这次朱由检率先开口:“皇上,由格周岁将至,我们为他办理周岁庆吧!”
朱由校如死灰般的眼中透出了一丝光,他露出一丝久违的微笑:“好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