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句话。前世,差不多的话,他也对尹韶墨说过。那时候,他仕途顺利,得了叶璃的眼缘,与叶璃有了私情,便对尹韶墨说:韶墨,我知道,这样对你或许不公平,但是叶小姐是真心喜欢我的,我不能伤害她。何絮然听到傅南非的话,眼泪夺眶而出,她并不是多在乎傅南非,也并不是伤心,而是恨,恨傅南非这个男人,她放低姿态去求尹韶墨,助这个男人步入仕途,这个男人却这么快勾搭上了叶璃,狠狠打她的脸。“傅南非,你好得很。”
何絮然阴沉着脸,犹如夜叉,对傅南非咬牙切齿,“没有我何絮然,你能被皇上钦点,赴任京兆府主簿一职,我告诉你,你想要娶叶璃,除非我何絮然死了。”
傅南非心中原本对何絮然有几分愧疚,但是听她咆哮,还搬出了去将军府求情的旧事,他顷刻间就恼怒了,“何絮然,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你不要再无理取闹了。”
何絮然第一次见识傅南非最真实的一面,愣怔住,连石榴都愣怔了,没想到,姑爷以前对小姐言听计从,闻言细语都是装出来的。“你……你说什么?”
何絮然瞪大杏眸,不敢置信地将傅南非看着。傅南非在京兆府衙门忙了半日,中午又与叶璃在飘香楼纵欲,还遭了闻闵的白眼,此刻又累心情又不好,懒得再去理会何絮然,出了卧房去书房躲清净去了,“你好好冷静冷静,我今晚去书房歇息着。”
何絮然瞪眸盯着傅南非离开,等他消失在了门口,她才走去桌旁,将桌上的一只青花茶壶抱起来,狠狠摔在了地上。傅南非,臭男人!石榴被茶壶摔碎的声音吓得身子一抖,硬着头皮走到何絮然面前去,“小姐,姑爷只是一时糊涂……”说傅南非一时糊涂,她才不相信,若这个男人没有那份心思,如何会与叶璃搞在一起。似想到了什么,她将银牙咬得咯咯作响,“难怪,难怪昨日隔壁的王大婶对我说,傅南非在小巷子里与一个女子说话,敢情他与叶璃在私下里早有了往来。”
听到何絮然的磨牙声,石榴不敢再为傅南非说话,只弱弱问了一句,“小姐,虽然现在是夏季,但是夜里风大凉快,书房那边只有毯子,可要给姑爷送床薄被去?”
“不用。”
此刻,何絮然恨不得掐死傅南非,又怎么可能在乎他是否冻着,“让他冻着,冻死了才好。”
傅南非的书房离卧房很近,何絮然说的每一个字,他都听得一清二楚。何絮然咆哮声越发的大,他躺在书房的竹榻上,深深皱起了眉头,不知不觉间,脑海里竟然浮现了叶璃娇滴滴,我见犹怜的模样,于是,他将二人做了一番对比,心里的那杆秤,顷刻间偏向了叶璃,并低声自语,“丞相府千金就是丞相府千金,且是一个小官之女能比的。”
前世,他也时常拿尹韶墨与叶璃相提并论,觉得尹韶墨一个区区商户之女,不及叶璃分毫。何絮然气不过,笠日大早起床,吩咐石榴打包衣服首饰,准备回何府去住。“小姐,兴许姑爷昨夜说的是一时的气话。”
石榴一般收拾东西,一边劝说于何絮然。她觉得,何絮然不该回何府,一则,何府如今已没了何絮然的一席之地,二则,姑爷得皇上赏识,老爷十分看好姑爷,小姐这时候回去,定会被老爷斥责。何絮然坐在床榻上生闷气,“贱婢,你多什么嘴,叫你收拾东西,你照着话做就是了。”
石榴收拾东西弄出的动静不小,傅南非分明是听得见的,她气,她都要打包东西回娘家了,傅南非竟然一点都不着急。天边刚泛鱼肚白,书房里,傅南非蜷缩在临时休息的软榻上,昨夜晚风来得大,将他冻得不清,他心头责怪何絮然没让石榴给他送被子,是以,明知何絮然闹着回娘家,他也懒得去劝说什么。片刻后,石榴将何絮然的衣服,首饰都打包好了,何絮然气得夺门而出,大步离开傅家庭院,石榴往书房方向瞥了一眼,不敢再说什么,只低头跟上何絮然的步伐。主仆二人回到何府之时,时辰尚早,何府的大门尚才打开。“哟,这不是大小姐吗?”
红姨娘因为怀孕这事儿,睡眠不是很好,早起在府外散步,正好碰上带着怒气回娘家的何絮然。昨日,傅南非与叶璃在飘香楼私会之事,她也是略有耳闻的,此刻见何絮然脸色铁青,眉头间紧锁,她大抵差到了何絮然的心思,心中不由得一笑。呵呵,顾氏觉得自己眼眶好,选了傅南非这么一个女婿,如今看来,这眼光确实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