纱罗…… 有人在叫她,低下身,用手指玩着她的眼睫毛,痒痒的。 纱里葉用力地睁开眼睛。 你醒啦? 面前的男人还留着一头卷发,带着流里流气的坏笑。 他指着远处一片空白。 小鬼,我该走了。 松田…… 你在说什么? 纱里葉努力的睁着眼,却只能看着松田离自己越来越远,疯狂地想说话,嗓子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我本来就该走了,现在要去那边。 松田指着的方向,站着伊达,荻原,诸伏,明美,曾经死于组织之手的爱尔兰,库拉索,还有好多纱里葉在卧底名单里见过却都叫不上名字的人,他们一起看着她,一起笑着。 她甚至看到了琴酒,他看向她的眼神很奇怪,带着一种她到现在也读不出来的深意。 许久不见的诸伏笑得如同初见时温和,他说: 纱罗,这里这么多人,只有你有重来一次的机会。 爱尔兰也露出他得意的笑: 真是幸运的小鬼,我要是你,总得做些什么。 这次他替我们陪你够久了,梦快醒了,一切都该回归原位了。 纱里葉很想追上去,可脚步完全不听她的使唤,固执地站在原地,诉说着她的无能。 宫野突然挡在了她前边,开口道: 你还不明白吗,这些东西迟早会回归原来的轨迹,你现在越是珍惜,等你失去的时候就越是痛苦。 纱里葉呆愣地看着宫野脸上那陌生的神情,猛然想了起来。 前世最后一次见她,她就是这样看着自己,带着一抹伤感,还有浓浓的失望。 ———— 噩梦惊醒时,纱里葉发现自己还在歌舞伎北街桌球馆二楼的沙发上,身上还盖着一件女士外套。 “睡不安稳吗?”
一个温柔的声音在一旁响起。 纱里葉用手挡住眼前刺眼的光,轻轻答应了一声。 说话的人是宫野明美,自从纱里葉帮助两姐妹顺利见面以后,她总会想方设法地报答对纱里葉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的恩情,大多数时间是桌球馆帮帮忙扫扫地,这样也能增加与妹妹见面的时间。 “嗯,这些天太忙了。”
纱里葉闷闷地回答了一声。 她还沉浸在刚才的梦里。 上一世,她所珍惜的人逐一逝去,曾经爱护她的人也对她失望至极,在最后守墓的那几年,她处于完全众叛亲离的状态。 她永远记得上一世的宫野离开之前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酒井,你到现在还以为我与你生疏是因为你对我的姐姐见死不救吗? 如果不是的话,还能为了什么呢? 这一次她那么努力地弥补着曾经的种种遗憾,又有多少用? 知道了未来的轨迹之后,松田和明美的性命,还有宫野与阿零的友谊,都跟秋日的树叶一般,在即将入冬的寒风之中摇摇欲坠,随时都会堕入尘埃。 怎么会做这么不吉利的梦呢…… 纱里葉起身,用力地按着自己隐隐发痛的太阳穴,一双眼中的光仿佛跌入谷底。 宫野明美并不是第一次见她这副模样了,这位社长似乎因为公务繁忙而有些神经衰弱,梦中惊醒是常有的事情。 她有些心疼,甚至是可怜这位过分年轻的社长,小声问道:“我给你炖一些核桃牛奶吧,缓解神经衰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