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那样遮遮掩掩,“我们本来就不属于这里,这在做完了该做的事,当然要走。”
“另外,关于循环的事我一会跟你详谈,不过我建议你回去后,最好找个机会提前跟你父母说清楚循环和预言的事,好早做准备。”
“像上一次,如果周大人不是因为要陪你进宫,他不就可以和周夫人一块去北山了嘛,你说是不是?”
“言之有理,吴名你放心,这次我一定会找机会告诉父亲母亲。”
周渔微微点头,“可是吴名,我,我该怎么感谢你们做的这一切?”
“如果这次成功,你们不但救了周氏上百条人命,还有大半个西洲城的百姓,即便是我三跪九叩也不足已为谢。”
他这话说得极为真诚,但方潇潇用余光瞥去一眼,并不领情,“谢就不用了,以后再少一点故作高冷就行了。”
……故作高冷?那是什么意思?黄应惟见他一脸疑惑,呆头呆脑的愣模样,不禁越发觉得有趣,恨不能用相机给他拍下来留作纪念。“周二公子,你也不用谢我们了,要谢就谢谢你自已吧。”
谢我自已?虽然听不懂他们话里话外是什么意思,但他们到底是了做了天大的好事,周渔朝众人深深地作了一个揖。“我没做什么,该谢的还是你们。江一冉知道,他现在非常希望能为大家做些什么,表达自已的心意。她望着他淡笑,“感谢我们收下了,我们走后,希望你也一切顺利。”
“吴名……”他知道自已没有理由挽留,才叫了一声她的名字,又似自言自语般兀自摇头,“你,你们……罢了,罢了,希望我们这次顺利罢。”
靳东南满意地打量他失魂落魄的模样,心里却并没有预期的爽快,原来老实人一旦认真,就没什么欺负的乐趣了。“姓周的,现在知道得太多,对你没什么好处。”
“是阿周渔,”江一冉也点头赞同,“这些事你总有一天都会知道。”
"没错,"黄应惟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你很快就会知道。”
又是这些意有所指的话。周渔无奈苦笑。“不管怎么说,吴名,你这次总算没有再以面纱示人,我可以理解你是相信我了吗?”
“我当然相信你,不然怎么会约你来‘如意楼’呢。”
“多谢你信我,”周渔在口中喃喃,“多谢……”他从来就不是一个善于隐藏自已情绪的人。此时低垂眼眸,神色黯然,就连肩膀也微微塌下,其间的心情明显到众人一望即知,方瀟瀟和黄应惟同时将视线投向靳东南。靳东南看的却是江一冉,他像是根本就没有觉察到周渔的变化,“我们现在说完之前的话题,”“四月初九那天,我们兵分两路,一路在北山;另一路在皇宫,但不管在哪,最后会合的地方只能是溟海。”
“难道回去的入口在溟海?”
方瀟瀟当即问。靳东南肯定道:“对,入口就是在溟海。”
“可是北山到溟海,就算我拼尽全力快跑也要两个小时,”一想到当天复杂的局面,黄应惟已开始犯悐,“再加上当天还有地震,万一在路上出点状况,我可能很难及时赶到溟海。”
“这点你不用担心。”
靳东南对他摆手,“你到那天直接从北山的地下暗河走就可以了,至于具体细节到时候我会提前告诉你。”
“好嘞,南哥。”
黄应惟爽快地应下,并且很有眼色的没有多问。听了靳东南的安排,江一冉若有所思地眺望窗外苍茫的北山,它如巨龙般狭长的身躯,浩浩荡荡地隐在天际薄薄的云海间。在它腹内的地下暗河,大部分河水常年隐在地下,另一部分则流出北山之外,形成一股小溪流,世人谓之“清泉”。而泉中之水则一路汇入溟海,与其交融。所以黄应惟在北山的地下暗河里也能找到入口,因为它与溟海本就同源。靳东南这边仍在继续。“好,现在总结一下我们的计划。”
“四月初九,黄应惟和我以掏金沙为由提前带百姓去北山,我主要负责周府所有人;小冉,瀟瀟还有姓周的去皇宫,姓周的负责说服花苒公主带百姓入皇宫避难。”
众人听了,都同时点头。这时,江一冉突然接口。“等一下东南,你的计划还要再修正一下。”
“黄应惟,你从今天开始就要想办法偶遇静安公主,攻略她,怎么说服都行。总之四月初九那天,你和靳东南带领百姓去北山后,就把那交给酸秀才和周氏夫妇。”
“之后,你们俩就要以最快的速度回到西州城内,先来皇宫跟我们汇合。”
“嗯嗯……”黄应惟哀怨地叹了一口气,“到时候由我带静安公主,周渔带花苒公主挡在百姓前面,以两位公主‘身先士卒,济困扶危’的旗号为由,让侍卫们打开城门带百姓入皇宫,对吧?”
当然很对!江一冉笑着半挪揄半安慰他。“对,非常对,委屈你了。”
“不过我看静安公主也是个水灵灵的大美人,虽然结过一次婚,但年纪还不过三十,怎么说你也不亏。”
方潇潇也笑,“损亲哥”她向来最配合了。“就是阿惟哥,带薪和美女约会你不是最喜欢了嘛,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
“行行行,当我说不过你们好了。”
黄应惟无奈地朝二人连连摆手,头一次有了想要放弃攻略美人的想法。江一冉转头看向靳东南。“东南,到时候你就藏在百姓队伍里,等到所有人入皇宫城后,宫里的大部分注意力被避难的百姓吸引,我们就脱离队伍,借机行事,去御书房救我父亲。”
靳东南“嗯”了一声,肯定她的计划,但仍是有不少担心,“目前听上去计划还不错,但就怕到时候江叔叔临时被转移,我们费尽心思也找不到人。”
“是阿。”
一说到这点,大家都同时点头,计划不如变化快,最怕的就是到那时候两眼一黑,不知道如何应对。江一冉道:“这点我也考虑到了。”
“所以进入御书房后,我要让明英宗主动交人,这样我们就不用再挖空心思找我父亲了。”
“这么可能?”
方瀟瀟不禁脱口而出,“明英宗再昏庸也毕竟是皇帝,他不缺钱也不缺人,你拿什么威胁他?”
“我可没胆威胁皇帝。”
江一冉朝她耸耸肩,“不过皇帝也是人,是人就有软肋。明英宗的软肋……钱皇后大概能算一个。”
“你们想想,如果我告诉他,我可以让他再见到一次钱皇后,他会不会同意?”
还不等众人反应,周渔便立即回她。“自然会同意。”
“是吗?”
江一冉饶有兴趣地看向他,“你怎么比我还有把握?”
周渔见她淡淡浅笑,将视线投在自已身上,顿时有些不自在。而后又像是怕被江一冉发现自已心思似的,急忙错开与她相交的眼神。干咳一声开口解释,“世人都知道皇上与钱皇后情深似海,相敬如宾。只可惜钱皇后芳魂早逝,皇上现在连个说知心话的人都没有。”
“如果真的是还能再见到钱皇后,我猜皇上定是会无所不应。”
江一冉道:“如果到时候真能无所不应,那就好办了。”
几人沉默了一会。黄应惟侧头看她,“江一冉,我倒不知道你还有这本事,如果真的可以,我也有想见的人。”
他想见的,是他原来的妹妹“黄心悦”吧。回想到那个漆黑的山洞,江一冉不由声音低沉了些,“好阿,不过现在也只是在理论阶段,至于可不可行,还得等我先试试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