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暖暖轻轻瞥了她一眼,仿佛在说,看不顺眼就打喽,弄脏你的裙子又怎样?有本事你打回来呀,也弄脏我的衣服呀!表情很嚣张,两人之间硝烟弥漫,秦香儿撸着袖子想要开战。正在此时,姜满银从屋里出来了。秦香儿一看,瞬间变脸,装柔弱道:“满银兄弟,你看暖暖欺负我,她用泥巴打我,把我的裙子都弄脏了。”
说着,她转过身,指着自个儿屁股,眼神可怜巴巴的。这女人敢让他看,可姜满银哪敢看,他可从来没乱看过女人,迄今为止,连他自个的媳妇儿都没乱看过。他目不斜视,声音低沉:“那秦嫂子想怎样?”
秦香儿一愣,她精心挑选的衣裙,故意穿着来让姜满银看的,却被这个死肥婆弄脏了,她能不气吗?心里着急:呆木头,你倒是看看我啊!心思流转,如果姜满银能正眼看看她,跟她说几句话,夏暖暖弄脏她裙子的事就可以一笔勾销。她媚笑道:“算了,我大人大量,不跟她计较”,话锋一转:“满银兄弟,你这次去了哪儿,好玩吗?给嫂子讲讲,嫂子一人在家里闷得慌。”
姜满银一脸正经,保持着目不斜视的姿态,开口道:“既然秦嫂子大人大量,不与她计较,没其他事就请回吧”,说着,头也不回地进了灶屋。“可是……”秦香儿还想说话。“都说请回了,还不走?”
夏暖暖拿着湿漉漉的衣服使劲抖,水溅了秦香儿一身。“啊!啊!你这个丑八怪……”秦香儿赶紧跳开,扭身逃也似的跑了。“咯咯咯……”夏暖暖姐弟俩看着她狼狈逃窜的背影笑出声来,替原主小小地出了口气。她晾着衣服,心想:自家便宜相公竟然被个小寡妇惦记上了,眼睛不由往灶房看了一眼。灶房里,姜母道:“满银,你也不管管你媳妇儿,我都看见她用泥巴打人家屁股了,人家可没招她惹她。”
姜满银可不这么认为,秦香儿那么明目张胆的,也叫没招惹她?不过,自家媳妇儿今天是有点反常,以前秦香儿比这更过份的时候,也没见她有什么反应。虽然他们从成亲当天就分房睡了,但毕竟是夫妻,自己男人被别的女人觊觎,再怎么没感情,也该有点反应才正常吧。他开口道:“不用管,只是闹着玩而已,娘以后不要跟着大嫂老说夏暖暖,她也是你儿媳,得一碗水端平,她在娘家没干过活,娘可以慢慢教她。”
“我可没本事教会她做事,她爹娘怎能这么惯着孩子……”“娘,怎好责怪已经不在了的人?娘就不觉得夏暖暖可怜吗?我们对夏暖暖姐弟俩好点儿,就当是报恩了,不成吗?”
听到“报恩”二字,姜母沉默了,的确,夏家对自家恩同再生。片刻,她又开口道:“娘知道,娘就是替你委屈啊,我儿子长相有长相,个头有个头,还会挣钱,怎么就被硬塞了这么个懒东西,而且,你看她都胖成啥样了。”
姜母停顿一下,又道:“再说,你成亲当天就去了客房,这都三个多月了,你们也没有圆房,娘怎会不明白你的心思,你实在不想和她凑和,对吧?”
姜满银张了张口,欲言又止。姜母继续唠叨着:“当初,暖暖她爹娘确实喜欢你,喜欢可以认做干儿子呀,我和你爹肯定不会反对的,干嘛非让你娶了暖暖,这下好了,如果你们一直这样下去,可如何是好?”
耳边是姜母的絮叨声,姜满银的思绪却飘走了。他想起收拾得干干净净的房间、洗得白净的夏星星、夏暖暖那番无懈可击的话,也许,夏暖暖会变得跟以前不一样呢!人总有长大的时候,只不过每个人的成长长度和节奏不同,每个人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特别的时间节点,到了那个节点,便会瞬间长大。夏暖暖晾完衣服,已是精疲力尽,她摊在床上,手无意间碰到被子,这才想起还有被子和床单要洗。本来,床上有两床被子的,姜满银成亲当天抱了一床去了客房,如果洗了,晚上就没被子可盖了。正值夏日,晚上不盖被子也没事的吧,或者盖个衣服也未尝不可,如果不洗,恐怕她晚上会睡不着觉。说干就干,这是夏暖暖的风格。很快,床单被子也晾起来了,姜元宝在夏暖暖身后转了两圈,表情夸张,大声说道:“夏暖暖,这都是你洗的?你是被什么灵魂附体了吗?”
夏暖暖:可以这么说。听到声音的姜母和姜满银从灶房出来,张月娥也从屋里出来,几人从不同位置投来吃惊的目光。夏暖暖轻描淡写地望一眼姜元宝,拍拍手,潇洒地转身进了屋,留给她们一个胖乎乎的后背。她太累了,急需休息一下。倒在床上,她扒拉出对姜元宝的记忆。姜元宝比原主小十个月,姜家来到此地时,姜元宝还不到十岁,人生地不熟的,被夏家收留后,每天就跟着原主玩。原主有爹娘宠着,平时好吃的不缺,她也不吝啬,都会拿着跟姜元宝分享,因此,就算姜家后来有了自己的院子,姜元宝还是喜欢跟她在一起。后来,原主越来越胖,姜元宝更喜欢跟她在一起了。之前,人人都夸原主长得又白又可爱,现在好了,她越来越有优越感,因为,原主除了皮肤比她白之外,在她面前没有了之前的优势。直到原主跟她二哥成亲,她对原主是横看竖看都不顺眼,再也不愿意跟她在一起,原主成为她的嫂子,让她觉着很丢人。夏暖暖轻哼一声:没良心的,忘恩负义!心里又忍不住数落原主:真是傻,被猪油蒙了心,识人不清,活该!“哎呀!头好晕,该死的姜满银!”
这是饿劲又上来了,夏暖暖摸着自己的肚子,想着刚才的面条,忍不住咽咽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