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姜满银打了一个喷嚏,他揉揉鼻子,又望了一眼夏暖暖晾晒的衣服、床单和被子,若有所思地进了灶房。姜母拉过儿子的手,神秘兮兮地说道:“老二啊,暖暖有点奇怪……”姜满银纳闷地望着他娘,等着他娘继续说下去。姜母端起碗啜了一口水,才说道:“她这次睡了将近两日两夜,她弟弟怎么都叫不醒她,前天,差不多卯时,她从外面回来进屋后就没出来,直到今日午后,我出门时才看到她醒,你说,她是装的还是真能睡这么长时间?”
姜满银不可思议的看着他娘,“娘,装睡怎么可能装那么长时间,你们就没看看是怎么回事?”
姜满银满心后悔,看来,夏暖暖是睡来后饿了,自己做的面条,可是,那面条却被他打翻了。姜母瞥一眼儿子,道:“有什么可看的,她爹娘走后,她也时常这样,动不动就睡一天,这次只不过睡得时间长了点儿而已,她那身体,难不成还能生病?”
姜满银很是吃惊,怎么从没听家里人说过这些,夏暖暖的爹娘出事的时候,他刚好去走镖了,回来在家的那几日,看夏暖暖能吃能睡的,他还腹诽夏暖暖心大。“娘,给我加两个鸡蛋”,姜满银冲他娘说道。“知道了,我儿辛苦了,加两个鸡蛋补补。”
不多时,一大碗热气腾腾的面就放在了姜满银的面前,上面还窝了两个鸡蛋。姜母笑盈盈道:“饿坏了吧?赶紧吃。”
姜满银起身另拿了一个碗,把面条分一半过去,又夹了一个鸡蛋,再匀了些汤汁,姜母满眼都是笑,心里赞叹:老二就是孝顺,不忍心一个人吃,是要给为娘的分一半。她刚张口要说“娘……不饿,你自己吃”,但是“娘”字刚出口,就看到姜满银端着碗去了夏暖暖住的屋子。姜母的嘴半张着,瞪大眼睛,一脸不可置信,她特意给儿子做的饭,儿子却端给了那个讨厌的女人。夏日天热,夏暖暖没有关门,正躺在床上咽口水充饥。姜满银走到门口,往里面一看,便一大步跨进去:“夏暖暖,你怎么了?”
声音有点儿大,吓了夏暖暖一跳,她一下坐起来,“什么怎么了?吓死人不偿命啊!”
姜满银有点尴尬,他刚以为夏暖暖又睡过去了,才喊那么大声的,他把碗放在桌子上,摸摸鼻子转身出去了。夏暖暖吸吸鼻子,是饭的味道,只听肚子叫得更欢了,看看桌子上的碗,姜满银给她端来了吃的?她冲到桌前一看,眼睛立刻放光,好吃的饭饭,拿筷子的手都有点儿抖了,几口饭下肚,舒服多了,她啥时候这么饿过肚了啊!遭罪了。前世,她何曾受过这种苦,莫名其妙来到这里,却是孤苦伶仃,而且还不受人待见。她一边咽着饭,一边又想:没关系,她夏暖暖不是那么容易认输的,天将降大任于厮人,哪有不吃苦不受累的道理,是金子,到哪里都会发光,是花朵,在哪里都会芬芳。晚饭前,姜勇武和大儿子姜满金也回来了,两人身形相似,论长相,姜满金像他娘更多点儿。老二姜满银身材更魁梧些,长得也是家里最好看的,都说是取了他爹娘的优点。姜元宝的眉眼跟她大哥姜满金有几分相似,粗看,长相平平,细看,每个部位看着倒也好看。姜家刚落户那两年,生活过得并不好,幸亏姜家大儿子姜满金会写写算算,找了一份粮库账房的营生。虽然,掌柜的看他是外地人,工钱给的并不高,却是姜家每月的稳定收入,姜勇武正值壮年,又是庄稼人,有的是力气,就在码头打零工,只是,挣的银两没有定数。姜家的女人白天接一些浆洗的活儿,晚上再做些针线活,换了银两贴补家用。姜满银与哥哥姜满金不同,他力大又喜动,从小喜欢拿着木棒舞弄,弹弓更是玩得溜溜的。机缘巧合,他被振威镖行的镖头李远看中了,收他为徒,和自己的儿子李振威一起,跟着他走南闯北,挣得银子有时多有时少,就算这样,也是家里挣钱最多的。姜家的日子这才慢慢好起来,现在,姜勇武不用干力气活儿了,做了小管事,人轻松了不说,工钱也多了。姜满金得到了粮铺掌柜的赏识,工钱自然不会像以前那样苛扣他的。日子好起来后,姜家的女人们也不用再接浆洗的活儿了。人齐了,晚饭是玉米糊糊,凉拌菜,外加馒头和地瓜,姜母特意炒了一大盘白菜粉条炖猪肉。夏星星欢快地跑进屋,奶声奶气道:“姐姐,姐夫叫你去吃饭。”
姐夫?夏暖暖顿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现在可是有夫君的人,哎!她摸摸可爱的弟弟的头,笑道:“弟弟先去吃吧,姐姐还不饿呢。”
其实,她是要减肥,今天吃了面食,热量可高了。“不行,姐姐不去,星星也不去了”,夏星星噘着小嘴,“我都答应姐夫了,现在我一个人回去多丢人。”
呵呵,这么小就知道丢人了,夏暖暖起了身,还是去看看吧,穿越过来后还没跟公公和大伯子见过面。她拉着星星的手进了灶房,大大方方道:“爹,大哥,你们回来啦”,说完,很自然地拉着弟弟,来到姜满银旁边的空位落座。姜勇武看一眼夏暖暖,语气温和地说道:“暖暖,身体不舒服就跟你娘或者满银说,让他们带你去医馆,让大夫瞧瞧才好放心。”
“爹,我没事。”
“好了,赶紧吃饭吧,她那么大的人了,不舒服自己会不知道?这些小事儿你就别操心了”,姜母夹了一块肉放在自家相公碗里。张月娥也夹了一块肉放在姜满金碗里:“相公,你也累了一天了,吃块肉”,说着,还瞥一眼夏暖暖,又开口道:“是啊,爹,你们在外边忙,家里有我和娘呢,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