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觅气得冲到秦老太跟前,吓得老太太往后缩了缩:“你想怎样?”
“秦武不是你孙儿是不是?你们这一大家子就没一个好东西,眼下秦大海城里差事没了,这转头就开始打我家主意了!”
“今儿个杀了我的猫,明儿个想干啥?”
秦觅恶狠狠道:“是不是就得对我家娃动手了?”
秦里正咳嗽两声:“够了!薛家的,不过是猫没了,到底也没伤人,何况秦武也不在家,这事先就这样吧!”
他身后跟着的几个看热闹的妇人窃窃私语,“秦大海的差事没了?”
“估计是真的,我家大侄儿说,之前就看到他在镇上瞎晃悠,好像在寻营生,看样子,是真没了差事!”
“那他家这往后日子咋弄,还得供着那么个读书人,这年头,读书人不就是烧钱的无底洞嘛!”
“嘘!小点声,田氏娘家开那么几个大铺子,有的是钱,等今年春试结束,估计他们家可就时来运转了!”
秦里正也正是因为有这样的考虑,才不想让秦觅把事情闹得太难看。“薛家的,你猫是秦武杀的,冤有头债有主,你就算要找也是找秦武,今儿刚拜了龙王爷,你还是少做孽,别回头龙王爷发怒不肯降雨就不好了!”
秦觅心中冷哼,这天一时半会肯定是不会下雨的,得罪龙王爷这么大个帽子,她可承担不起。“里正爷爷说错了,今儿我也上山跟着一道求雨了,可他秦家人不但不去求雨,还在家里杀猫,这么有伤天和的事,谁知道龙王爷会不会动怒?”
“我这猫是极有灵性的,是山神送来的猫,杀了这几只猫崽,你们等着看吧,龙王爷一滴雨都不会给的!”
她说完也难得再理会村里人,收了刀取下几只猫的尸体和皮毛,便要往院外走去。玲花在后面不甘道:“那是咱们家的!”
秦觅回头冷冷扫了她一眼,吓得玲花脖子一缩,不敢与之对视。秦里正神情漠然看着秦老太一家子,“薛家媳妇说的有道理,今儿都在山上求雨,你们一家子却在家里杀生,还是道观里的生灵。”
“玄真子是个有本事的,他那观里养的东西能是一般的猫吗?过些日子要是下雨也就罢了,要是一直不下雨,哼哼!”
秦里正话没说完,秦家老小俱是心头一惊,求雨这种事,谁能保证求了就一定会有的?秦觅将几只山猫尸体带了回去,悄悄找了个地方给埋了,没敢告诉两个孩子。这三只猫跟孩子相处了月余,有了类似家人般的感觉,这突然被人杀了,还是剥皮打算要吃掉,这两孩子肯定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娘亲,萌萌和将军呢?”
小糖宝见秦觅回来,身上也没有猫的影子,哇的一声又哭了起来。秦觅抱着孩子安慰:“不哭啊,宝宝,坏人把萌萌它们给弄丢了,等娘亲回头给你找回来好不好?”
小糖宝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娘亲你骗人,萌萌就算被人丢了,也会自己找回来的,它是不是.....是不是让人给杀了?”
小豆丁站在一旁默默流眼泪,这孩子聪明至极,肯定明白这猫是出了什么事。唯一活着的初一,在院子里咪咪叫唤着,似乎在寻找母亲和两个姐姐。小糖宝看了眼活着的初一,哭得伤心不能自己,就是小豆丁也忍不住抽泣,他们早早便将三只小奶猫当做家人一般的存在,突然就这么没了,孩子幼小的心灵根本受不了。“乖宝,娘亲一定会给萌萌和将军报仇的,以后咱们将初一养得壮壮的,叫它厉害到谁也不敢欺负!”
秦觅哄着孩子,她自己心里也不好受,这只山猫从前救过她,要是不跟着他们来观里,说不定在山里还有一线生机。“萌萌,我的萌萌!”
小糖宝趴在秦觅怀里哭泣。原本四只猫,如今就余下一个偷偷跟着出去的初一,让观里一家人心里都不舒服,糖宝原本圆润的小脸,因着没了萌萌伤心的几天吃不下饭,小脸都瘦了一圈。而这当口,秦武一直没动静,好像从拦水村消失了一般。天气越来越眼热,河床已经完全干涸龟裂,村里人开始徒步去十里地外的滴水崖接水。滴水崖是在王母山下的一处崖逢里,那里常年有山泉溢出,早些年便有人在那里挖了井。拦水河不缺水的时候,压根没人去滴水崖,因为那地方常年水气浸湿,又是青苔又是泥泞的很不好走。如今天干的村口老井里都没了水,人们便都想起了滴水崖。秦觅守着道观那口井,这井里水不错,干成这样,还能吊着小桶下去打上来水,最起码保证了一家人的吃喝。马老太气喘吁吁爬上山来,“豆丁娘,你这井里还有水没?”
秦觅有气无力坐在屋檐下,拿破扇扇着风:“大娘,不是我不给水,实在是这井里好些天就没水了,不然我自个儿都让你们上山来打水了!”
她早上刚刚把井里渗出的一丢丢水装进了空间里,太阳一晒,这会儿井里是一滴水都没了。跟着马老太上山的马三是个胆大的,他双手双脚撑着井壁,慢慢下到了井底,许久,又一脸失望的从井底爬了出来。“奶,真没水了!”
马老太原本带着些许希望,她想着这一家子没去滴水崖,也没见四处寻水,玄真子这老道又是个有本事的,说不定这道观里的井里还能有口吃水,没想到,这最后的希望也破灭了。“薛家的,你不去滴水崖抢水吗?”
马老太试探着问起。秦觅摇摇头:“我听说那头为抢水,都打死人了,我一个女人家哪里抢的过人家呢!”
马老太一怔,滴水崖抢水有人被打死,这事她也听说了。“那....你们这一家子可咋弄?”
秦觅无奈道:“实在不行,我想带着孩子们去火焰林碰碰运气,那里有水!”
马老太脸色一白,火焰林那里有寒潭瀑布,虽说如今天干成这样,不知道还有没有水,可盘龙山是谁都能进去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