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婳祎的豪华马车继续在雪中奔腾,溅起雪泥无数。这马车为商婳祎而特制。四马齐拉,马力强劲,速度也十分之快。而木制的车厢内雕梁画栋,空间宽敞,六人同乘也完全不拥挤,反而有不少空余,甚至可以悠闲地饮茶,平稳得不怕茶汤洒出。可鼎胜男还是怕得紧,掀开帘子来和前头赶车的商忠勇说:“你慢些儿,一定要保证安全无虞,世子出宫而来可不能在外头伤了。”
“是,少庄主。”
商忠勇拉着缰绳和马鞭无比恭敬地回话,没有因为鼎胜男对自己有好感就不知所谓。齐妙妙见此十分欣慰,调侃道:“我这妹夫对胜男多尊敬的,以后定然会是个好夫君。”
鼎胜男被她这话逗得一脸羞涩,嗔道:“什么妹夫,阿姐改口也太快咯!”
“男有情妾有意,这不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有什么好害羞的。”
“男有情妾有意?”
商婳祎此时插话进来,问道:“所以那位赶车的姓商的壮士,与少庄主已经私定终身?”
好家伙!这下又来个私定终身。可把鼎胜男羞死了。可毕竟是商婳祎,鼎胜男不好反驳,只连连说:“没有没有,只是忠勇忠于职守,对本庄主……不,对民女颇为照顾,所以……”“所以日久生情?”
齐妙妙又弄来个“日久生情”,更让鼎胜男羞涩不已,好像在女子们的嘴里这样一来二回一倒腾,她与商忠勇的婚事差不多都可以敲定了。“好了好了,不逗你了。”
齐妙妙收起了笑,正色道:“现在晓得忠勇乃王室之后,身份尊贵,应当没有人会再说你们门不当户不对了。你爹……”鼎胜男的爹——鼎永对她亲娘本就从没放下过,对这个长女更十分上心,不但让她做了少庄主,统领庄子内的日常事务,还把最重要的生意都交给了她,连她两个同父异母的弟弟也只能靠边站,给她打打下手。这样一个捧在手心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大小姐,婚事决不能轻率与马虎。在鼎胜男到了及笄之年起鼎永久就在为她物色佳婿。奈何鼎永曾落草为寇,这似乎成为了他人生中的污点。哪怕成立了山庄,凭技术拼出了一番事业,但他仍旧自卑,也更怕子女会走他的老路。他总觉得一时为寇一世为寇,自己的社会地位低下,子女能凭婚事上一个台阶。可这又与他不与朝廷中人来往的原则相冲突。于是,看了一个又一个“佳婿”,没有一个人能让他满意。商忠勇与鼎胜男青梅竹马,一个是大小姐,一个是跟着父亲来到山庄“务工”的少年郎。从两小无猜到两情相悦,这中间也用了十年时间。如今的鼎胜男已经年逾二十,在别的姑娘都做了娘两三次的情况下,她还没有着落。这让鼎永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商忠勇的心思他没有注意到,甚至还让他做了鼎胜男私人护卫队的队长。两名有情人只能在日常相处中尴尴尬尬,也没好意思捅破那张窗户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