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站了出来，“书记受伤了，这事儿我带人去吧。”
“我跟你一起，去了看看能不能想想办法。”
苏蕴然说。“能有什么办法可想，那两块地你又不是没看过。再说你家里还有两个孩子呢，万一出点儿事怎么办？”
“就是！”
几个男人搡开苏蕴然，扛着铁锨、锄头匆匆朝大山的另一边走了。这一瞬间，苏蕴然忽然明白了自己的长辈们为什么拼尽全力也要走出那片土地。真的很辛苦啊。衣服早已经湿透了，冰凉地贴在身上，鞋子不知走掉了几次，到最后，苏蕴然都记不得时间了，恍恍惚惚地发现雨小了一些。她愣愣地看着，终于又觉得天亮了一些。那颗悬在嗓子眼的心，忽地放了下来。“天爷开眼啊！”
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头忽然号了一嗓子。人们的动作渐渐停下来，但谁都没有完全停下来，他们继续看着田里的水一点一点儿流出来，直到雨彻底停下。苏蕴然拧了拧衣服上的水，又攥了攥头发，看看没什么事儿了，就跟人打了声招呼打算先回家看看。事实证明，这座村里唯一的木头房子还算坚挺，尽管电闪雷鸣，竟然也没伤到它什么。一听到她出来，吴思言和吴墨言立刻冲了出来。就在两人卖过堂屋门口的那一刻，苏蕴然连忙喊道：“别动！”
这边地势低，院子里到处是水，先前苏蕴然挖的那些坑也被淹没了。那些坑大大小小，深深浅浅，万一掉进去，恐怕不但要受伤，还得溺水。苏蕴然按照记忆中的路线小心走过去，摸了摸两人的头，“没事吧？饿不饿？”
两人都摇了摇头，“田里都弄好了吗？”
“差不多了，不过不知道村外那两块地怎么样？如果排水做不好，估计要坏事。”
苏蕴然叹了口气，这种子才种下去，距离发芽还得要几天，如果直接被冲走了……苏蕴然用破布把身上擦干，找出衣服换上，准备给他们弄点儿饭吃，但出来才发现锅里正冒着热气。两个没锅台高的小屁孩正一个上面，一个下面的忙碌着。“做得什么？”
“面条！”
吴墨言扭过头来，脸上不无得意地说：“妹妹出的主意，和的面，我擀的面条！”
人生最欣慰莫过于此。苏蕴然又在他头上弹了一下，“干得不错！”
这种冷飕飕的天气当然要吃点儿热乎的。两个人竟然还用野菜炝了锅，没多久，一锅热气腾腾的面条出了锅。三个人围在桌子面上，呼噜呼噜连吃带喝，吴墨言不知怎么还误打误撞丢进去两个辣椒，苏蕴然不小心吃到后呼啦啦出了一身汗，满身的冰凉和沉甸甸的脑袋终于好受了许多。吃过饭，两个人又抢着去洗碗。苏蕴然拎起铁锨再次出门，这会儿的雨只剩下毛毛细雨了，她得把院子里的水淘出去，不然，只凭着水一点一点渗入地下，两个孩子一时半会儿是没办法出门了。好在苏蕴然家前面没有人住了，苏蕴然就在自家门口挖了一条引水沟，不深，就浅浅的一条，通过这条引水沟让院子里的水流出来。正在忙碌着，有人气喘吁吁地踩水而来。“青林家的，完了，咱们外面那两块地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