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出岛,本来担心可能会晕船,但谁想天气很好,风平浪静,一行人一路平安抵达。送完猪肉,苏蕴然带着人在小城里七拐八绕,终于到了一个非常不起眼的小门前。低矮的房舍,破败的墙头,好像就是这里的老住户一样。苏蕴然叫了一会儿门竟然没有叫开,想起肖兴德说过这人生病的言论,苏蕴然给马宏茂使了个眼色,马宏茂一歪头,一个年轻人从墙头上跳了过去。木板门打开后,几人进屋。屋子里光线很不好,一股子难闻的味道直窜鼻子,苏蕴然不受控制地干呕了几声。马宏茂带人进去看了看,片刻之后从里面出来。“像是将发烧烧昏过去了,这怎么弄?”
苏蕴然没想到病得这么厉害,扭头往里面看了看。此时门窗已经被打开了,一位银发苍苍的老人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沧桑的脸上尽是岁月的痕迹。苏蕴然不敢耽误,连忙想了想自己曾经了解过的急救手段。一边让人用水给老太太降温,一边开始翻屋子里的东西,翻了好半天才找到药,费了很大的力气给人喂下去之后,又折腾了许久,昏睡的人才悠悠转醒。然而,床上的人在看清屋里有人的刹那,却瑟缩着往后一躲,显然是被吓到了。苏蕴然连忙说:“您别害怕,是肖老先生让我们来的。”
对方看着她半天,才说:“肖……肖兴德?”
她的声音很小很小,好像几天没吃饭没有力气一样。“嗯。”
苏蕴然用力点了点头,“他让我们来接您到岛上去,剩下的已经都安排好了,没想到我们来了,您病得昏过去了。”
对方虚弱地点了点头,似乎是表示理解了。“麻烦你们了。”
“没什么。”
苏蕴然等人帮她穿戴整齐,又把东西收拾了一下,这才离开。此时此刻,苏蕴然还不知道这个人是什么人,又将给自己的家庭带来什么样的改变。回去同样是风平浪静,船上不少人问起该人来历。苏蕴然双手一摊,无奈地一笑,“我这不是检查工作嘛,谁想到回来的路上走着走着,这老太太就倒在边上了,我看着是生病了,也不知是谁,也不知家在哪儿,扔到医院也不合适,只能先给带回来。”
“哎哟,你这是活雷|锋啊。”
船上纷纷有人说着。苏蕴然笑笑不语。她思来想去,这是最稳妥的办法。只待把人送进养猪场,议论总会慢慢消散下去的。一直到把人送进养猪场,大家都在议论苏蕴然人品好,关注这位老太太的人反而很少。等人一安排好,苏蕴然就立刻对王如之说:“去把卫生院的医生请过来,有什么问题我负责。”
这一番折腾两个小时,老太太又发起了烧。养猪场的人早前都有过被祸害的经历,对老太太非但没有嫌弃,反而十分具有同理心。有的人去拿被褥,有的人去烧水,有的人则守着老太太,看看能为她做些什么。苏蕴然等了一会儿,那名曾经给她看病的女医生被请来了。对方经验十足,一看老太太的病情就说:“输点液吧,好得快。”
苏蕴然等人都不是医生,没有什么发言,便让她全权做主。终于,在输液后一个多小时,老太太再次醒了,烧的滚烫的脸颊逐渐恢复了正常温度。苏蕴然握着她的手轻轻拍了拍,“这里是岛上的养猪场,平时没有人关注这边,您就在这儿安心住着就行,我每天都会过来,您有什么需要的就跟我说,我来安排。”
老太太还没有力气说话,老树皮一样的手握着苏蕴然的手紧了紧,但不过一瞬就松开,对着苏蕴然缓缓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