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笔捐款资金还没有攒齐,家属区里就流言纷纷。就因为我和与牧场合作的人来往了几次,想一想我都觉得可笑。”
苏蕴然的初衷没有跟任何人说过,此时庄向荣听到也不禁心生敬佩。他没好气地又瞪了孙玉兰一眼,“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蕴然同志的初心可表日月,你呢?为了点儿个人的小利益就对自己的同志胡编乱造,以为谁都看不明白吗?”
“就是!她还让赵康平和赵安宁在学校里胡说八道,害我和哥哥天天被老师翻白眼!被其他同学嘲笑!”
苏蕴然就知道当初他们打架的事情没有那么简单,顿时又“哼”了一声,不阴不阳地说:“原来玉兰除了在家属区里编排我,还让你们家孩子到学校去胡说啊?”
“他们都说,我爹出门回不来了,我妈要扔掉我们改嫁了,还逮了海蛇往哥哥桌子里放,差点咬到我们!”
吴思言又说。“什么?”
这事苏蕴然从来没听两个孩子说过,顿时气得脸都变了。海蛇那是有毒的!孙玉兰这下顾不得再装可怜了,连忙说:“不是我,这个真跟我没关系,不是我让那些坏孩子这么做的!”
“如果不是你家赵康平赵安宁带头欺负人家孩子,其他孩子就算调皮,敢这么做吗?”
门外有人喊道。苏蕴然和吴青林顾不得他们的眉眼官司,匆匆忙忙拉起吴思言和吴墨言想检查他们的身体。吴思言摇了摇头,反倒是拍了拍苏蕴然的肚子,“我们都没事,娘,哥哥反应快,抓到给扔出去了,就是把老师也给吓坏了,把我们骂了一顿。”
夫妻二人这才松了口气,吴青林面色严肃地抬起头来,“政委,这事我绝不能忍!我要求对所涉事的人严肃处理!”
孙玉兰只觉得脚下一软,“不要啊!”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是庄向荣也没有想到的,但既然知道了,就不能不管。这一晚上,半个家属区的人都听到孙玉兰哭天抢地的哭喊声,不过,一个前来安慰的都没有。经过孙玉兰这样一番折腾,他们现在只盼着自家孩子可不要跟欺侮吴思言和吴墨言的事情有关。晚上回房,只有夫妻二人的时候,男人再次化身老Baby,对着苏蕴然缠个不停。有的时候,苏蕴然甚至怀疑吴青林是不是有什么精神分裂症,单独相处时,他真心比孩子还黏人。“你的兵知道你是这种人吗?”
男人的头沉甸甸地枕在自己肩上,苏蕴然好笑地扯了扯他的耳朵。“知道不知道不还是得听我的话?哼,他们敢不听吗?”
“……”说是枕着,其实不然。男人一只手垫在苏蕴然的脖子下面,一只手搂着苏蕴然的肩膀,有力而修长的双腿蜷曲着夹着苏蕴然的双腿,整个人像是挂在苏蕴然身上,又像是把苏蕴然紧紧罩在了怀里。“虽然但是,你不热吗?”
马上六月,这里的天气要更加炎热一些。苏蕴然睡觉前才洗过澡,这会儿已经黏糊糊的了。男人只当没听见。苏蕴然其实已经习惯了,悄悄转了转头,伸着下巴往前凑了凑,贴在了装睡的男人身上。其实……她也很喜欢这样的亲密接触。虽然总在肢体接触时示弱,可苏蕴然知道,他从不是一个软弱的人,更不是一个眼看妻儿受欺负而无视的人呢。小别胜新婚,夫妻又俩黏糊了一个晚上。次日一早,起床号还没响,男人已经神清气爽地爬了起来,给孩子弄了点儿吃的,自己去营区早训。苏蕴然抱着被子翻了个身,继续睡。等睡醒,男人早训已经结束了。他从食堂打的早饭,两个煮鸡蛋,五个大肉包子,一盆稀饭。“吃点儿饭再睡?”
男人孩子气地捏苏蕴然的鼻子。苏蕴然任由他把自己拖起来依然埋在他怀里不想动,男人轻笑。虽然喜欢腻歪着苏蕴然,但苏蕴然这个样子的时候,他也是非常非常喜欢的,扒拉起人亲了一口。“也不嫌脏。”
苏蕴然嘟囔了一声,这回彻底醒了,支使吴青林把柜子里的箱子抱过来。“这是什么?”
又一个木头箱子。这样的箱子家里已经有一个了,是存钱用的,他至今还记得过年那会儿苏蕴然一份一份地分钱。“当然是钱啦。”
苏蕴然笑嘻嘻地,“庞大娘说了,这个是樟木的,不容易生虫,必须得用来存钱。”
她接过箱子打开,示意吴青林自己看。男人看着里面的大团结扬了扬眉毛,“这又是哪儿来的?”
养鸭场和养猪场的钱在收完之后都存到另一个箱子里了。“这一份儿是咱们自己的钱。”
苏蕴然趁着吃饭,把望江村的事给男人讲了一遍。几个月下来,望江村那边的钱刨除投入,也已经存了有一百多。这个年代的一百大约能抵得上苏蕴然那个年代的两千块,所以,苏蕴然还是挺得意的。“这事儿有点风险,被人抓住的话,可能要被当做投机倒把,我提前跟你说一声。”
吴青林看了看那个钱箱子,有点替苏蕴然担心,“能行吗?会不会被抓住。”
投机倒把,如果被人抓住的话,还挺严重的。“再坚持几年,等过了七八年就好了。”
苏蕴然趴在男人的耳边说。“这一份儿是除了你的工资之外,真真实实属于我们自己的钱。我想着,望江村这边做不长,就把这些钱给俩孩子存着,他们越长越大,将来用钱的地方多着呢。如果做的长,就把肚子里这个也算上,你觉得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