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客气? 什么不客气…… 桑诺猛的抬头往天上看了一眼,她其实也不知道那个神或者其他什么东西到底是不是在天上,但下意识就觉得应该是在上面。 她那次隐隐约约看到的那双眼睛好像就是在上面。 但现在上面什么都没有。 天已经在缓缓变亮,月亮光也越变越淡。 其他的什么也没有。 一阵风吹过,她的眼睛不舒服地眯了眯,重新低头看着手机上排着队的三句“不客气”。 不客气。 指的是上次还是这次? 还是从穿过来开始所有发生在她身上的不合理的事? 桑诺盯着手机上面的那几个字看了好半天,心里一时半会儿实在无法平静,这短短的几个字几乎否定了她之前对于金手指的一切猜测。 那种刚有点儿头绪,就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手机冲了个干净的感觉并不怎么美好。 这种给什么她都得接着不能提出任何疑问的状态,也并不怎么美好。 大壮等人这一觉睡得挺沉,一直到天快亮了才陆陆续续醒过来。 “哎,终于睡了个好觉,”大壮伸了个懒腰。 “再喊大声一点,”林煜拍了拍身上的已经半干的泥土,“一会儿把丧尸全招来就舒服了。”
“靠,”大壮立即把嘴闭上。 几秒后又刻意压着嗓子道:“我这就是职业病,马路边儿上的买卖不好做,不仅要把饼做的好吃,还得扯着嗓子吆喝,酒香也怕巷子深呐。”
“就你这嗓门,”袁渊接了一嘴,“得把城东头的城管全吆喝过来吧。”
“嗐,小县城城管不怎么管,”大壮说。 曲烟的视线一直在桑诺身上,见她靠在一块石头上盯着天边发呆,就拢了拢头发走过去。 “想什么呢?”
“看日出,”桑诺一手插兜,一手拿着一个打火机有一下没一下的按着,见她过来,偏了偏头。 鸡蛋黄一样的太阳只露出小小一半,天空铺着薄薄的云层已经被染透了。 火红一片。 今天应该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你的手,”曲烟在一边站了一会儿,想了想还是将口袋里的手绢掏出来,“还是处理一下吧,昨晚看着挺严重的,要不估计会发炎感染。”
桑诺放在口袋里的手一顿。 “给,”曲烟又往前递了递。 “谢谢,”桑诺看了一眼手绢,又抬眼看了一眼她,没有接,先道了一声谢。 将包裹的严严实实的手拿出来,“口袋里正好剩下一点绷带,昨晚你们睡着之后,我已经处理过了。”
曲烟愣了一下,盯着她的手。 桑诺的手指连同整个手腕全被洁白的绷带缠着,没露一点皮肤,完全看不出来到底严不严重。 曲烟盯得时间有点长。 长到桑诺都怀疑她透过绷带看到了她已经完好无损的手指。 “咳,那什么……”桑诺将手重新放回裤子口袋,“今天的日出还挺好看的。”
“嗯,”曲烟点了点头。 气氛莫名其妙就有些尴尬。 桑诺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就见曲烟收回手将手绢揣回兜里。 “你还抽烟么?”
“嗯?”
桑诺没反应过来,见曲烟的视线停在她手里的火机上。 “啊……不抽,”桑诺指尖转了一下,火机在她手上转了一圈,“就,随便拿着玩玩。”
这句话说完之后,两个人谁都没再开口。 风轻轻吹,气氛越来越尴尬。 桑诺已经在想借口离开了,一旁的大壮注意到他们这边的动静凑了上来,“看日出呢?”
桑诺猛地松了口气。 这么多年在男孩儿堆里混着长大果然被影响了。 还影响大发了。 她居然觉得和男人待着比和女人待着自在。 “嗯,”曲烟看了桑诺一眼,点点头,目光放的很远,“我还是第一次站在山上看日出。”
“确实很不错,”大壮跟着感慨。 桑诺赶紧从站着的地方逃开,林煜和袁渊将外套脱下来拿在手里一阵抖,见她过来,又换了个方向开始抖。 等他们找了个相对平缓一点的坡下山的时候,山脚下的丧尸已经消失了,要不是他们浑身上下被泥糊了个遍,都要怀疑凌晨发生的一切是不是一场梦了。 “没了?”
大壮绕着那三间破屋子绕了好几圈,外面除了一个又一个泥泞的脚印外,什么都没有。 桑诺直接朝屋子里面走过去。 “等一下,”林煜在她身后小声喊了一声。 桑诺停下来看他。 “我先进去,”林煜说,“要是有什么危险呢。”
说着就拿着枪,抢在桑诺前面进了屋子,没多长时间朝外招了招手,“安全。”
房间里的东西都还在,人却全不见了,四周也没有血迹。 “是自己走的?”
袁渊站在之前周礼他们躺着的地方。 “管他们是怎么走的呢,”大壮皱着眉,“反正都不是什么好人。”
“那咱们现在怎么办?”
林煜问。 他现在问什么问题,或者说什么话都自觉地看着桑诺,简直要将“桑诺跟班儿”这几个字印脸上。 “回去找车,”桑诺往外走,“看这样子丧尸应该已经不在这块区域了,不管怎么样咱们也要先离开这里。”
“你说他们会去哪里啊?”
林煜问。 问完没等别人回答,自己又开始嘟囔,“不会是藏在什么地方了吧。”
桑诺走在最后,视线时不时往旁边山的阴影里扫几圈,“我有一个猜测。”
“我也有个猜测,”曲烟脚步顿了一下,等桑诺走上来,和她对视了一眼。 桑诺抿了抿唇没说话。 “他们可能去S市了,”曲烟收回视线。 “去S市?”
大壮接话,“去S市干什么?”
“不知道,”曲烟摇摇头,“但你不觉得太巧么,我在那个安全区听说只有到了S市才能活,你们正好也要去S市,昨天遇到的那些安全区的人也要去S市。”
“确实不太对,”走在最前面的林煜说,“那场雨下的就很诡异。”
“咱们突然到了这里不诡异么,”袁渊说,“最近这些日子经历的诡异的事还少么?”
“说的也是,”林煜点点头。 昨天下雨往破房子那边跑还觉得距离挺远,现在这么边聊边走,走了没几步就到了车边。 桑诺去后备箱拿了工具后钻到车底开始修车。 说来也是好笑,五个人里明明就她双手不沾阳春水,在物质方面桑家从来没有亏待过她,钱财上更没短过她缺过她,算得上被娇养着长大的。 但修车这事儿五个人里面就她会。 “你真的是杀猪的吗?”
大壮蹲在一边,看桑诺从车底爬出来又去检查发动机。 “你猜,”桑诺看都没看他一眼。 “我猜不是,”大壮说。 桑诺仔仔细细将各个零件检查了一遍,才发现有两个跟线断了,她将手里的工具放到一边,将线接好,拍了拍袁渊的肩,“进去试试。”
“好了!”
袁渊坐进车里发动车子。 “厉害,”大壮竖着拇指,“其实你以前是修车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