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中年夫人真是后悔来这个宴会,她一贯爱说是非,今日被正主逮住又挨了耳光,她并不知道多少内情。为了赶紧脱身于是连忙说:“禀..禀告徐夫人,我并不知徐公子得罪了谁。不过我听别人说的,大理寺卿刘家与江家关系亲近,恐怕这事与江家有关。徐夫人饶命,我再不敢乱说话了...”大理寺卿刘家?她徐家与大理寺卿没什么瓜葛,平日里也不打交道,难怪不知道刘家与江家有旧。但是她也不能信这一面之词,于是她问:“你从哪里听说的,给我从实招来。”
那中年夫人脸又红又肿,牙齿都松了一颗,捂着脸说:“这,我也是听别人乱说的,记不清是什么时候听说的了,徐夫人请饶命啊,我再也不敢了。”
说完又是给徐夫人磕头赔罪。徐夫人命令婆子们把她们两个拖下去赶走,又叫丫头喊来了礼部侍郎蔡夫人。蔡夫人正在前面招待宾客,她也不耐烦奉承徐夫人,她比徐夫人大十来岁,只因为丈夫是徐炳权下属,便事事要矮徐夫人一头。蔡夫人边走边听丫头说徐夫人发落了两个夫人,心中更是不喜,跑到别人家里处罚官眷,她还要给她首饰烂摊子。来到徐夫人跟前,蔡夫人还是扯出笑脸道:“夫人竟在这里歇息呢,不知叫妾室过来有何要事?”
徐夫人冷声问道:“我记得你娘家与大理寺卿刘家似乎是表亲,你可知刘家与江家关系如何?”
蔡夫人与大理寺卿刘大人是表亲,以前来往不多,顶多逢年过节会互相送年礼。如今他们各自成家多年,平时几乎不走动,蔡夫人也懒得与她多说,只推说:“这,妾身委实不知。我如今与刘家并无来往。”
徐夫人显然很不满意这个答案,又打发丫头去把其他女眷喊过来一一询问。礼部侍郎蔡大人今日也只请了几家相熟的人家前来做客,品级自然不如徐夫人高。如今看着徐夫人在蔡府发号施令,众女眷心里都有些怨怼,偏偏她自己不知。问了一圈下来,女眷们大都说不清楚刘家与江家的关系。倒是翰林院一个小编修的夫人冒出来,一脸谄笑的说见过江大人与刘大人相约喝酒。徐夫人冷笑一声,江清辞可不就是翰林大学士,他手下人说的肯定不错。徐夫人一甩袖子,带着一众丫头婆子走了。众为女眷也都散开,蔡夫人面无表情看着那翰林编修的夫人,心道晚上一定要告诉老爷,往后不可与这家人来往。这位翰林编修原本还与几位夫人详谈甚欢,突然那几位夫人都不理她了,她尚且不知为何,顿时满脸尴尬离开了。回到徐府,徐夫人狠狠灌下一杯茶,问道:“二少爷呢?”
这几日徐无畏一直在往外跑,每天都不见人影。管家来报:“启禀夫人,少爷用了午膳就乘车出去了,可能是去了城东苏宅。”
城东是百姓平民住的地方。“城东苏宅?他去那里做什么,赶紧派人把少爷给我叫回来。”
徐夫人半响才想起来,这苏家不就是楼晏庭姨母家,那个苏玉芜想给无畏做妾,徐夫人以前与楼家走得近,顺带着对苏玉芜还有两分好脸色。如今都撕破脸了,苏家算什么东西,也敢肖想给他儿子做妾。徐炳权今日下朝时,也在宫门旁边的小门那里见到了徐妃宫里的小内侍。徐妃人虽然禁足了,却可以指使下人们打探消息。进宫后荣宠无限的徐妃娘娘,如今禁了足也算尝到了些人情冷暖。往常皇上身边的张公公看到瑶华宫的下人,都是亲切和善的。如今徐妃禁足,张公公身边的小徒弟们也都端起架子了。冰巧带着一口袋银两,一边讨好一边塞钱,终于见到了张公公。好说歹说终于问到了张公公的实话,御前侍卫遴选名单上确实没有徐无畏的名字。至于为何没有,张公公却不知。冰巧回到瑶华宫如实禀告徐妃,后宫其他女人使出浑身解数争宠,徐妃现在无暇关心这个,如今她出不去,就指派了个不显眼的小内侍去给父亲传信。徐炳权回到徐府与徐夫人互换消息,如今就什么都清楚了。徐夫人冷笑一声说:“好一个吏部侍郎江落寻,才当上三品官呢,就敢以权谋私。无畏可没得罪过他江落寻。如今楼家江家穿一条裤子,就真的跟咱们正面杠上了。”
徐炳权手里盘着核桃森冷地说:“无畏是没得罪过他,大约是因为江落薇的缘故。”
女人之间争风吃醋,连累自己儿子没了前程,徐炳权也气恼。“哼,江落薇?娘娘只不过是找她说了几句话,就值得江落寻这样来报复,真是欺人太甚。”
徐夫人一拍桌子,“无畏呢,怎么还没回来。”
正说着徐无畏吊儿郎当进来了,进门往椅子上瘫坐着,懒洋洋问:“娘,您又怎么了。”
徐夫人把查来的消息告诉他。徐无畏不甚在意道:“做不了御前侍卫就不做,我也不是非要做这个官不可。”
“那如今咱们怎么办,不能任由江家欺负吧。”
徐夫人看着徐炳权问,“还有那个大理寺卿刘家,咱们可没得罪过他。”
徐炳权道:“先把无畏的亲事办妥吧,无畏说得对,如果能与将军府结亲,咱们腰杆子也能挺直一些,暂且不必理会江家楼家。”
徐夫人在下属家嚣张跋扈,如今也暂时没有什么好办法。转头问道:“无畏,你最近一直往城东跑什么,你不会真看上了那苏玉芜吧,你想要什么样女子娘都能给你弄来。”
徐无畏眼里冷漠的笑笑,苏玉芜这样浅薄无知的女人他才看不上,不过这女人有用处。“娘,我自有打断,你就别管了。我不会把她弄进府就是了。”
苏玉芜已经被他哄得不知东南西北了,如今苏玉芜正在劝她娘帮忙行事。等时机成熟,他非要好好给楼晏庭和江落薇送一份大礼。“爹,你什么时候去秦家提亲啊,咱们要抓紧时间了。”
徐无畏道。徐炳权道:“我已经找了永宁侯夫人做中间人,忙完永宁侯寿宴,就去秦府说合。”
有她保媒,秦家想必会不会直接拒绝,若是秦家直接拒绝,那便怪不得他用手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