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江俊恭敬答道:“夫人消息灵通,月光纱织法确实失传过一段时间。是内子偶然间搭救过一位农妇,她手里居然有一本织法抄本。那农妇不识字,把这织法抄本送给了内子,内子拿回来细细研究大半年,才终于又把月光纱织了出来。”
合该这柳江俊有运道,江落薇一拍手掌道:“好,就冲着这月光纱,竞标的时候你们都有很大胜算,月光纱目前有多少人知道重新现世?这织法可能模仿出来?”
月光纱珍贵又稀少,自然是只能由少数人享用,作为皇家御用贡品是最好的选择。柳江俊答:“目前除了内子和几个经验老道的纺织工,暂时无他人知晓。月光纱织起来费工夫又费材料,作为贡品或还可以,做不到大批量售卖。这织法按说已经失传许久,会有人创新织法也说不定,不过只要咱们的月光纱重新打出名号,也就不怕别家模仿。”
抢占先机也很重要,把月光纱做成招牌,有皇室做背书,以后出现在模仿者也只能是替代品。江落薇又小心翼翼摸了摸月光纱,方才回去坐下道:“如此,那便这样说定了,招标一事我叫常松与你对接,月光纱的织法务必保证不能外传,另外月光纱的产量要想法子保证,参照往年蜀锦进贡的数量,太少也是不行的。”
柳江俊恭敬应下,常松走过来与他认了个脸,江落薇就叫他先回去。柳江俊似乎还有话想说,江落薇就问道:“柳家主可是还有事?。”
柳江俊这才说道:“回夫人,竞标一事恐怕也要花费不少,这些银两在下会亲自送过来。另外以后每年的红利,咱们五五分,相应的账本在下都会送过来对账。”
柳江俊手底下够大方的,开口就是平均分,江落薇笑道:“柳家主委实太大方了些,经营生意不是件容易事,霖楠布行手底下还养着手工艺人。依我看三成红利就已经很多了,不必五五分。”
相比起柳谢氏那副‘我能给你分三成已经够给你面子’的表情,柳江俊是一副坦坦荡荡地的态度,我需要你的权势,就与你利益平分,这样的合作伙伴才更让人信服。柳江俊看了许芸芸一眼,许芸芸笑着点点头,柳江俊这才恭敬应下,而后出门办事去了。他把这次带来的布匹也留下来,只说作为一点小小地心意送给夫人,这个礼物江落薇是很喜欢,特别是这两匹月光纱,就算现在不适合做成衣裳,留着看她也高兴。事情谈成了,许芸芸自动留下来与好姐妹喝下午茶。暖融融的屋子里摆放着可口的点心,两位主子伴着一群丫头,大家七嘴八舌聊八卦。许芸芸神秘兮兮地说:“阿薇,柳家大房不是搭上了永宁侯府马,听说永宁侯家里真的没剩什么了,上次为了送吴贵人进宫,为了她以后在后宫打点,东拼西凑变卖了不少东西。这不正好柳家贴了上去,狠狠被宰了几刀呢。我的内应说那柳谢氏可是心痛的不行,直呼永宁侯是个无底洞。”
永宁侯吴化与夫人只有一个女儿,后院姬妾几乎都无所出,眼下吴佳进了宫,吴化不得倾尽全力砸钱疏通。吴佳只封了个贵人,可见皇上心里还是有点数的,贵人位份低,要想自己过得舒服点,只能拿银子开路。“想来也正常,各有所需罢了。”
江落薇说道:“不过我更好奇的是宫里徐妃与吴贵人的关系,现在都是皇上的女人,皇上的宠爱就这么多,你猜她们是同仇敌忾呢,还各自为营?”
许芸芸说:“约莫是面和心不和更多吧,徐妃和吴佳的性子都好强,同仇敌忾想必不容易。徐无畏在郡主府与崔知敏私会的事,这几天都传遍了,我府里出去采买的下人出去一回带来一个新版本,连苏御医都知道了,啧啧啧,可真够乱的。”
不说想不起来,许芸芸与苏御医看起来相处的不错嘛,平常的聊天,许芸芸已经顺口提起苏御医了。银红和绛雪对视了一眼没说话,默默给主子们添茶。江落薇接着说:“我倒是没关心外面的说法,不过咱们那日不是碰见徐妃的宫女冰云吗,徐妃知道了也要插一脚,这事肯定越来越热闹。咱们好好看戏就是,才不枉费我这一番苦心。”
许芸芸眨了眨眼睛,试探问道:“郡主府那事是你做的?我就说呢,怎么就精准打击了,阿薇你真厉害,你是怎么做的快告诉我。”
她这几日忙着家里的事情,还真没打发人过来找江落薇。银红咳嗽了一声,将事情来龙去脉仔仔细细说了一遍,许芸芸听得津津有味。“好家伙,你这一招真可谓是绝了,徐家与郡主府这下彻底锁死,谁都不用去祸害别人了,两个祸害结成一对。”
在许芸芸看来,幸亏秦将军一家子躲过了,徐无畏是个毒瘤,崔知敏又是一副那样的心肠。明明秦大将军兄妹都是极好的人,偏偏被这两颗老鼠屎惦记上,晦气!江落薇却摇摇头说:“但是我觉得此事还没结束呢,你想啊,徐家会真的愿意乖乖娶崔知敏进门吗。一开始他们看重的可是云溪背后的将军府,现在换成了中看不中用的郡主府,这期间的落差不可谓不大。”
“这样说来徐家可能会有后招呢,”许芸芸说道:“只是现在流言传的太厉害,他们不得不作出一副商议的态度来,那就要看高阳郡主怎么应对了。”
如果高阳郡主机敏警醒,就应该趁现在流言满天飞的时候,抓着徐家尽快完婚。并且从现在开始要时时刻刻盯着崔知敏,不能给任何人害她的机会。大周朝原配的地位颇高,崔知敏未进门前病逝或者意外去世,才不会占据徐无畏原配的位置。徐无畏才有机会娶其他高门大户的女儿。否则等娶进门来再弄死崔知敏,继室进门永远是继室,每逢大节都要在原配牌位前行礼,谁能受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