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江泛月和李归舟一行人天未亮就到了渡口,准备乘船回扬州。淮昌县令安知山也一早便到了渡口送别。如今此案中最大的官被抓了,昨日的官茶也已经成功抵达扬州,茶会源源不断地送到淮昌,可解决了他的一大难题,怎能不感激对方?季实朝安知山笑了笑,“大人好福气!此次朝廷怕是会有封赏,大人且耐心等着便是!”
安知山又拱手作揖,朝季实道:“哎哟,季郎君言重了,此次之事全赖李大人的相助,我哪里敢奢望什么功劳?李大人将涵园赏给了我,让我不用再住那穷阎漏屋,下官已经是感激不尽了!”
李归舟淡淡点点头,又同安知山说了些政务,这才带着一行人上了给他特备的官船。知道江泛月会晕船,李归舟一早便让侍女给她熬了药喝下,还加了几味安神的药材。此刻官船渐渐离开渡口,在水面上微微晃动,江泛月也觉得没有之前那般不适了。她在船上吃过早膳,便躺在床上睡了过去。再睁眼时,自己已经躺在驶往江府的马车里了。马车里十分昏暗,想来已经入夜了。马车左右的条凳已经被收起向上,车厢中也铺了一层厚厚的毯子。江泛月坐起身,一掀帘子,便见李归舟正策马相随。“我怎么睡了这么久?”
“知道你晕船,我让人在你的药里加了些安神的药。”
说话间,马车已经停在了江府后院。李归舟带着江泛月翻墙进了府中,又将人送回顺心阁,这才离开。松仪和照儿被惊醒,见江泛月回来,亦是喜不自胜。第二日一早,松仪见江泛月睡醒了,笑吟吟地迎上去道:“昨日夜深看不清,今日一见,姑娘竟比一月前走的时候更漂亮了几分呢,似乎……还长高了些。”
松仪打量她道。江泛月伸了个懒腰,懒洋洋道:“在那地方,每日不是吃就是睡,能不长身子吗?”
说罢,她忽又想起什么,问,“对了松仪,我走的这一个月里,家中有出什么事吗?”
松仪闻言,笑容渐渐敛了几分,道:“姑娘且安心,咱们顺心阁没事,老爷最近病了,将您忘了,府中也没人来找您。不过……”“不过什么?”
江泛月打起精神忙问。“不过别的地方,可就闹翻天了!”
“哦?”
“姑娘走了没多久,老爷身子就一日不如一日,日日寻医问药也不见好。前日外头又传来消息,说那崔刺史犯了大罪,全家被押往京城候审了,老爷便惶惶不可终日,日日强撑着去其余大人处议事呢。”
“原来是这样。”
扬州的风声素来传得快,江泛月倒不觉得意外,只不过江佾的身子一直康健,怎么会突然病了?然而江泛月也无暇理会这些事,又问,“那可说了崔刺史会怎么判?崔延呢?”
“姑娘,这还需些时日才能知道呢,”松仪担忧地望向江泛月,试探着开口道:“姑娘,您和崔郎君的事……”“松仪,你记住了,我和他之间,什么事都没有。”
“是。”
松仪打量江泛月的脸色,心中亦是忧愁。“对了,最近咱们的生意如何?”
“这个姑娘您就放心吧,生意好得很,只是掌柜的时常派人来问,问姑娘何时做些新品呢。”
“这不难,我立刻去做。”
“姑娘不急,用过早膳再说。”
江泛月用过早膳,立刻去了后厨。江泛月左右看了看,问,“今日有进牛乳吗?”
“有,姑娘稍等,奴婢去取。”
松仪说着,便从一旁的桌案上取了牛乳来,江泛月将牛乳倒入锅中,煮开后,再加入少许砂糖,放在锅中冷却。松仪也适时控制柴火大小,以便食材烹饪。江泛月又从一旁的小篮子里拿了四个鸡蛋,敲碎后将蛋黄与蛋清分离,再单独把蛋清倒入放凉的牛乳中,拿起筷子搅拌起来。见锅中的牛乳已经泛起了许多浮沫,江泛月这才将牛乳倒入白瓷碗中,拿出筛子过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