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凤摆摆手,让小蝴蝶离开自己的视线。她虽然知道卫小蝶如此不安份,可并不想在她身上花费心思,一个小小的人类幼崽而已,瞧她现在的教养和心胸,将来有的是人类教训她。现在九凤要把心思用在恢复神识之上,只有她恢复得越快,才能更有利于慈幼院。自然,那卫小蝶在刘家找了一圈没找着九凤,便悻悻地四处晃悠。她边走边听着自己肚子饿得咕咕叫,若以往大金花早就让厨房给他们准备饭菜,自打昨天晚上出事之后,大金花只顾着忙自己家的事情,哪还管得了他们卫家三口。就在这时候,大门外一群村民在石贵村长的带领下走进了刘家。接下来还有很多事情要帮忙,大家进院后跟着石贵去见过大金花,随后便分头行事,刘员外的身后事虽然一切从简,但该有的那些步奏也都得走一遍。卫小蝶看着这些脚步匆匆的人皱了皱眉头,她叫住了正要从自己身边经过的门房老头:“老爷爷,我肚子饿。”
门房老头顿时停下脚步,看着卫小蝶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顿时不安道:“哎哟,你看看我们只顾着忙事情,把早饭都给忘记了,卫小姐别着急,你请先回屋去,我这就安排人给你们做饭。”
来者是客,更何况是卫大人家呢!门房老头赶紧去禀报给大金花去。站在原地的卫小蝶脸上露出几分冷笑,行啊,她等着,到要看看大金花拿啥招待他们。另一边听完门房老头的话后,大金花颇感头疼:“家里已经没啥可吃的了,喏,去打米煮点粥吧!”
指了指门侧一个破布袋,那是刚才有个村民带来的,并不多,仅仅只是三大碗粗米而已,而且人家说了,这是他们全家省吃俭用的口粮,一两银子不卖,得二两。行,大金花给记上账上了。可见眼下那三大碗粗粮有多金贵,若在平时她心疼得咬碎牙,但现在没办法,一切只能尽力而为。门房老头也清楚家里啥情况,便拿了粮食,去请了帮忙的一个村妇煮了锅粥。他们下人可以不吃,但卫家三口,大夫人小夫人,还有傻少爷,那是怎么着也得吃上一口的。煮好后再挨个房里送去。小桃花一直守着老爷子的遗体没离开,也吃不下,傻娃子到是心大,咕咚咕咚一碗全喝了,他哪儿知道这也许是最后一餐饭了呢!大金花也不客气,她自己还得撑起这个家,不喝不行。至于听说小桃花不想喝粥的事,她略冷笑:“没事,我到要看她有骨气饿上几天,不用管。”
另外三碗粥,门房老头就送到了客房卫家三口面前。这……昨天还大鱼大肉,今天突然就是一碗清粥寡味儿,落差可不是一星半点的大。苗氏看了看面如死灰的卫良,随后又转而问门房:“刘家真的什么吃的都拿不出来了?”
“回卫夫人,确实如此。”
门房老头便把这点粥的来历也告诉了她。听完苗氏忍不住要吐槽几句:“自古就有那么句话,别把鸡蛋全放在一个筐里,她刘夫人不是全天下最聪明的人吗?怎么就不晓得把粮食分开藏起来一些,像这种年月……”“咳咳咳!”
话还没说完,卫良就咳得不行。他是在提醒自家女人别多嘴哩,他们现在的情况是人在屋檐下,哪还能挑三拣四的,这个女人也太不懂事了!被打断的苗氏呃了一下,她自然明白男人的心思,便道:“行了,我也不多说了,麻烦你帮忙谢谢刘夫人,另外,你们若是需要帮忙就说一声,我可以去帮着打打下手。”
真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呢!门房老头寻思,得,你这脸比翻书还翻得快,咱们哪也劳烦你呀?心里想着,脸上却是半点表情也没有地恭敬退出。他走后卫小蝶也抱怨了起来:“娘,咱们什么时候回家?”
看着眼前的清粥,她根本喝不下,无奈肚子在咕咕叫。苗氏和卫良交换了一个眼色,他们二人都觉得此次出来确实失策,别的都可以不说,让女儿吃苦这点真是让人心疼。卫良强忍着疼痛道:“一会我口述,你修书一封去给恩师,只盼着他尽快想办法把我们接走,眼下这刘家,已经不是长久之计了!”
苗氏点点头,回头对女儿道:“小蝶听到了吗,你爹正在想办法了,咱们迟早一天会回去的,但在回去之前也不能饿坏了自己不是,快点喝吧,粥也是粮食。”
卫小蝶心有不甘地拉长尾音:“是。”
她端起粥来喝了一口,咦,没有自己想像的那么难喝,反而有种淡淡的清香味儿,口感出奇的香糯。“哎,真好喝。”
就连苗氏喝了一口也有同感。她原本是想先尝尝味道,然后再决定要不要给老爷喝,现在喝完感觉口味虽然清淡些,但却有种从未尝过的香味在里面。心中顿时大喜,赶紧给卫良喂了一口:“怎么样,是不是很好喝?”
卫良微微蹙着的眉头缓缓舒展开,起初他以为女儿和娘子都只是为了哄他开心而已,可现在喝下来,他也惊喜不已。“这叫什么米?”
苗氏用勺子舀起一些仔细打量:“看着也没什么特殊之处,而且还不是精米,只是粗粮而已。”
那就奇怪了,既然是粗粮,为何会有这么好的味道?卫良和苗氏几乎在一瞬间就全都明白过来了。两人看向对方,嘴里都不约而同地说出一个字:“水。”
对,就是水的原因。慈幼院里要来的水用来煮茶也非常美味,那煮米粥岂不也是一样的道理了。“爹,娘,你们说这水是刘夫人去慈幼院里要来的?可慈幼院和村里其他人一样也没啥特别之处,他们是到哪里去寻的这种好水。而且眼下全村人都没水喝,慈幼院里有水却藏起来自己用,并且以此来威胁刘大夫人,他们这么做,是不是犯了律法了呀?”
卫小蝶读过书,懂得些律法的皮毛,她便故意提醒父亲,可实际上,她最大的心理作用是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