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砚一双错愕的眼眸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眉头紧紧蹙起。“只要是你说的,我就相信。”
他眼眸之中讳深莫测,让人看不透。何疏年依靠在墙壁上,薄唇轻启,“我之前做过一个梦,她在梦境之中是我娘,我小时候不听话,总是惹她生气。和她作对。最后在她去世的时候,都没有和她说一声对不起。没有想到真的能够在现实之中遇到她,你说这是不是天意?梦境十分真实,仿佛我亲生经历的一样,这一切是不是冥冥之中已经安排好了?”
她漆黑的眼眸就这样看着他。换了一种方式告诉他。顾砚紧蹙的眉头逐渐伸展开,“我看婶也挺和眼缘的,如果真的在梦境之中发生过这种事情,可以在现实之中弥补之前的亏欠。你心中怎么舒坦怎么来。”
她无论做什么,都尊重她。何疏年欣慰的笑了,“你真相信我说的?”
顾砚将水杯打开,递给她,“我不相信你,还能相信谁?水温正好,刚刚哭得那么凶,快喝点水吧,这个世上,就没有比你还傻的人了。”
顾砚自然能够感受到疏年对罗春兰是动了真感情了。因为一个梦,就哭得那样肝肠寸断,到底还是太心善了。“你才傻哩。”
何疏年端来水杯,轻抿一口。看着顾砚那湛黑的眼眸,她低下头。她万万没有想到会在通往首都的火车上遇到她娘,不管她的出现会不会打乱她们生活的节奏,这次外公的病情,她绝不能坐视不管。“你有没有在梦境之中梦到过我?”
顾砚墨眉耸了耸,专注地看她。何疏年心中一顿,悠悠抬起眸子。“有哩。”
男人的眼眸逐渐变得滚烫,“那在你梦中,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对你好吗?”
他一脸急切。“一点儿都不好,整天板着一张脸,对我可凶了。”
她嘟囔着嘴,嗫嚅道。“那怎么可能,那一定不是我。”
他笃信的说着,“我对谁凶,都不会对你凶。”
何疏年望着他一本正经的模样,唇角勾起,“你在我梦境之中是一个大老板,十分有钱,可能是有钱了,就对我不好了,看不上我了,兴许又喜欢其他的小姑娘了。”
“怎么可能?你怎么能这样冤枉我?你怎么能够做梦将我想得那么坏?我这辈子绝对不会喜欢上其他人,不,下辈子也不会。”
顾砚信誓旦旦的说着。他不可思议的看着她,眼眸里面有些委屈。见疏年不说话,他有些着急,“你不会真的相信梦中发生的事情吧,那你可真是冤枉我了。我会一辈子对你好。”
他有些后悔刚刚怎么就问出口,还不如不谈起这个话题。“一辈子?”
何疏年上挑着眉。原本她是不相信任何承诺的,就好像是小孩儿过家家,没有任何意义,现如今从这个男人口中说出来,却莫名有些期待。“我的梦里面,我们并没有在一起。”
何疏年抬眸望向他。“呸呸呸,不要在说你的梦了。”
顾砚不愿意听下去了。怎么她做的梦对他没有一点儿好处,他原本还以为在梦境之中,两人已经结婚了。现在,他是真的没有兴趣在听下去了。“你要听,这是你亲自问的。”
何疏年转眸看他。顾砚见她那样认真,便缴械投降,眉头紧蹙坐在她对面,“为什么我们没有在一起?”
何疏年看向他,眉眼写满认真。“如果我那天没有去给阿婆治病,你是不是不会理我?”
顾砚眸光一紧,“你又在乱说什么哩,你别有抛弃我的想法,我不允许你不理我。”
何疏年道,“我梦境之中你也喜欢我,你比我大十多岁,只是我不知道你的想法,我们两人就这样错过了,”她抬眸看他,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个表情。顾砚唏嘘了一声,“如果是你,哪怕我老牛吃嫩草了,也不会放过你,你是我的人,生生世世都是我顾砚的女人。”
何疏年看着面前顾砚年轻的模样,恍如隔世。她自然是知晓,此时顾砚的心境和后世的他不同。她是问不出什么答案了。“我也不知道你梦境之中是怎么想的?”
她转过头,再次看向他。顾砚声音一紧,“应该是担心你被人笑话,担心你受伤,成为别人议论的对象吧。”
他长吁一口气。何疏年看着眼前的顾砚,与后世那个男人逐渐重合。也许这确实是顾砚心中的独白吧。他虽然孤傲不可一世,可是骨子里面是自卑的,是敏感的。何疏年道,“你可真是替我着想哩,不过两个人真的相互喜欢的话,年纪根本就不是问题。”
“我们又不会像梦境之中那样。”
他引以为傲的笑了笑。假如真的和疏年口中说的那样,他比她还大十多岁的话,他也许真的不会将心中的想法说出来。他庆幸,梦境之中的事情不是真的。“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和你在一起呢?”
她看向他。“那是因为什么?”
他深情款款的看着她。“我如果说是梦见你以后很有钱呢?”
她问道。“那不挺好,至少你图我有钱。我也不会担心你跟着我过不好。”
他浅浅道来。何疏年没有说话,顾砚一把将她的手握住,仔细的把玩着,“疏年,不管梦里面是什么样子的,只要我还活着,就绝不会让你受丝毫委屈。你想要钱,我就去努力挣,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哪怕是天上的星星,我都想办法给你摘下来,亲手送给你。”
他的目光那样滚烫,那样的毫不遮掩。“谁要天上的星星?”
她甜甜的笑了笑。想要将手从他的掌心之中抽出来,没有想到被他握得更紧了一些。“你别握着我,这么多人哩。”
何疏年看了一眼四周,这周围都是乘客。这个男人这样明目张胆。暴露本性。“在他们眼中,我们就是刚结婚的小两口,正常哩。”
他憨憨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