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浔安也不在我手上,视频里那个是假的,假的。”
赵宁彻底怕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可是我没有要司文柔的命,你放了我好不好,我以后,以后给你当牛做马,我赎罪,行不行,求求你。”
赵宁哭求的声音仿佛远在天边,阮星蘅精神恍惚,什么都听不进去。她的心里只有一个声音在盘旋。线索,断了,彻底断了。茫茫人海,她怎么去找幕后凶手,怎么去找,该怎么去找……她现在精神虚弱,这么一刺激下身体摇摇欲坠地往后倒。墨川及时扶住她,黑眸暗藏担忧,“怎么了?”
阮星蘅闭眼,平缓起伏不平的心绪。良久,她睁开眼睛,看着匍匐在地的赵宁,声音很轻,“我妈妈哪里对不起你,你为了一个男人要那么害她。”
赵宁抬起头,头发凌乱,眼睛通红,“是她对不起我,她永远都对不起我。”
“……”阮星蘅静静地看着她。赵宁瘫坐在地上,喃喃自语,“我救了她,我没日没夜地照顾她,我们成了好朋友,可是卓凡却爱上了她,他让我成全他,不要告诉文柔,那一次台风天,卓凡妈妈为了救她去世,她为了还恩情答应卓凡的求婚,我看着他们结婚,看着文柔怀孕,看着你们姐弟出生,哈哈。”
说着说着赵宁竟癫狂地笑起来,“文柔她对我真好啊,可是她从来都看不见我的痛苦!卓凡他是我喜欢的人啊,她怎么可以和我喜欢的人结婚生子!”
阮星蘅听得火大,“明明都是阮卓凡的错,你不怪他却把仇恨都报复在我妈妈身上,你告诉她了吗,你是脑残吗,你眼瞎心盲吗!”
赵宁闭着眼,无力地靠在墙角,眼泪顺着眼角滑落。她怎么不知道,她知道啊,可是她无法怪他。他是她一见倾心的爱人啊。那一年她离开村寨打工,没过多久身上的钱全部被小偷偷走,她身无分文流落街头还生了病,她以为她会死在外面,可是老天爷对她不薄,让她遇上了进城卖鱼的阮卓凡。阮卓凡送她去医院,悉心照料,她不受控制地动心,病好后就跟着阮卓凡回了渔村想要挣钱回报他。司文柔没出现前,一切都好好的,她和阮卓凡也很暧昧,可是司文柔出现后,一切都变了,她原本唾手可得的东西化为虚无,就连和阮卓凡发生关系都是因为他在生司文柔的气。她怎么不恨!可她只能恨司文柔。她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阮星蘅也不想再听她说那些可笑的理由,和墨川低语一句。墨川蹙了蹙眉,还是起身离开了。阮星蘅冷眼看着赵宁,“你当初但凡告诉我妈妈你和阮卓凡的事,我妈妈根本不可能答应他,也绝不会留下。”
“我错就错在不应该救她,如果没有她,后面的所有事情都不会发生,我和卓凡会顺利地在一起,我的两个孩子也会是名正言顺的婚生子。”
赵宁掀了掀眼皮。世间因果,说不清楚。阮星蘅沉默地看着赵宁,良久张了张嘴,语调平静,“你救了妈妈,妈妈将你当做亲人看待,给你股份,给你财富,她拥有的财富几乎一大半都给了你,你说你看上谁家的男人了,她厚着脸皮到处托关系也要帮你搭线,可是最后你又说你不喜欢了,这样的事你做了多少次,妈妈却从来都没有埋怨过一句,她是真的把你当亲人看待,对你的心比对阮卓凡还真,世界上有那么多男人,可你却为了一个渣男,害对你最好的人,你没有心吗?”
赵宁扯了扯嘴角,不语,只是眼角滑出一滴泪。也仅仅是一滴泪。“该知道的你都知道了,你要是想杀我,给我一个痛快。”
赵宁虚弱地道,“但是,所有的事都是我一个人做的,和小北小南都没有关系,你不要迁怒她们。”
“想死,做梦。”
阮星蘅一个手刀劈晕赵宁,然后模糊她的记忆。赵宁是唯一可能还有用的线索了,她不能死。阮星蘅赤脚走到门口,墨川弯腰把她抱起,走进对面的房间。陈西禾送进来一盆热水,墨川拉着她的脚往下,故意嫌弃地道,“光脚踩地,你是邋遢鬼吗?”
“……”阮星蘅弯腰,“我又不是不洗。”
墨川抓住她的双手,睨她一眼,“要是一头扎进洗脚水里淹死了,午夜梦回你怕是要缠着我。”
“……”你才被洗脚水淹死。阮星蘅有点无语。“坐好。”
墨川半蹲在她身前,大手握着她白皙的双足,轻轻地揉洗。他的手碰到她的脚心,阮星蘅忍不住往回缩了缩,“好痒。”
墨川抓住她的脚,故意去碰她的脚心。阮星蘅因为痒痒忍不住笑起来,“你变态啊,别抠我脚心。”
墨川充耳不闻,像是找到了什么乐趣,乐此不疲地继续。阮星蘅痒得受不了,一边忍笑一边嗔骂,“你有病啊,你快放开我的脚!”
挣扎间,一不小心水花飞溅。他黑色的口罩上,长长的睫毛上挂满了水珠。“……”空气安静了。阮星蘅抿唇,悻悻道,“我都让你别搞……”话音未落,她被压到床上,男人漆黑的瞳仁盯着她,缓缓低头。阮星蘅捂住嘴,嫌弃地直皱眉,“你又想隔着口罩亲我,上面都是洗脚水。”
“都是你身上的肌肤,还分什么高低贵贱。”
墨川试图拿开她的手。阮星蘅瞪他,“脚洗得再干净我都不可能亲我的脚,更何况是洗脚水!”
“你不亲。”
墨川挑眉一笑,拿出一条淡蓝色的手绢蒙上她的眼睛,“那我亲了。”
他摘下口罩,露出一张过分英俊的容颜。大手握住她的小腿,一寸一寸摸到她纤细的脚踝。墨川眼尾微挑地看着蒙住双眼的阮星蘅,薄唇亲在她的脚背上。几乎是瞬间,阮星蘅浑身起鸡皮疙瘩,“你好恶心。”
“更恶心的东西。”
墨川在她唇上啄了一下,凑到她耳边低笑,“你也见过了。”
“……”她不想秒懂。阮星蘅动了动被他禁锢的手,咬牙切齿,“你亲也亲了,能不能放开我。”
某个夜晚的旖旎画面忽然闪过,墨川眸色暗了暗,心里烧起一股男疾男户的火,一口咬在阮星蘅唇上,“你和顾玄瑾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