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阮星蘅来到餐厅吃早饭,柳依依把热豆浆递给她,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你怎么了?”
阮星蘅握住玻璃杯,“对了,大少爷呢?”
“大少爷一大早就出门了。”
柳依依坐到阮星蘅对面,表情讳莫如深,“你不知道吗,昨晚的宴会没有宣布继承人。”
接风宴人人都知道顾家要宣布继承人了,但是谁也没想到,等到最后竟然不了了之?柳依依担心地看着阮星蘅,“先生不会有别的想法吧?”
柳依依倒不是担心自己的前途,而是担心阮星蘅好不容易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又出什么意外。闻言阮星蘅愣了一瞬,“没宣布?”
“对啊。”
柳依依托着脸蛋,愁闷地道,“也不知道先生怎么想的。”
“……”阮星蘅忽地没了食欲。板上钉钉的事怎么会说改就改了,难道中间发生了什么事。阮星蘅隐隐觉得这事可能和她有关系。于是她今天就没去上班,反正她已经大权旁落,去不去影响都不大。顾玄瑾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午后,今天的天气格外的好,客厅的窗户全部打开,阳光透洒进来,温暖又舒适。阮星蘅半躺在沙发上,眼眸轻阖,身上盖的毛毯有一大半都滑落到地上。呼吸平稳,脸色红润,睡得很香甜。顾玄瑾弯腰捡起地上的毛毯轻轻盖到她的身上,看着她酣睡的模样,忍不住点了点她秀气的鼻头。阮星蘅轻哼一声,无意识地皱了皱鼻子。柳依依这时端了一碗燕窝过来。顾玄瑾回头将十指竖到唇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柳依依抿紧嘴巴,识趣地离开。顾玄瑾松了松黑衬衫的领口,提着电脑在沙发上坐下,一边办公,一边静静地阮星蘅醒来。直到夕阳西沉,薄雾般的夜色笼罩瑰园。阮星蘅缓缓睁开眼睛,漂亮的水眸迷茫地看着天花板,好一会儿才才坐起来,搜了揉又晕又沉的头。“你醒了。”
耳边忽然传来一道磁性温柔的声音,阮星蘅唰地回头,猝不及防撞上一堵人肉墙。“唔。”
阮星蘅捂着鼻子仰头,顾玄瑾摸了摸她的头,不好意思地道,“撞疼没有?”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窗外一片漆黑,阮星蘅懊恼地皱眉,她就睡了一个午觉怎么醒来天都黑了,柳依依怎么也不叫她。顾玄瑾语气含笑,眼神藏着宠溺,“午后回来的,看你睡得香就没打扰你,饿了没,吃饭去吧。”
“我不……是有点饿了。”
不说不饿,一说就感觉腹中空空。阮星蘅掀开毛毯,刚踩到地板上整个人就不受控制地往前栽,前面就是茶几,真撞上去不管磕到哪儿都够她喝一壶的。一只温厚的大手及时揽住她的腰身,一把捞了回来。阮星蘅抓着男人的肩膀,心有余悸地眨了眨眼睛,同时表情有些窘迫。睡个觉把腿睡麻了,她真是服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故意的。顾玄瑾好像看出了她的想法,体贴道,“是不是腿麻了,我抱你过去吧。”
“啊,啥……”她刚反应过来双腿就离开了地面。阮星蘅脸色热了起来,耳朵染上绯红。这什么姿势啊。顾玄瑾竟然面对面把她抱了起来,虽然双手并没有碰到她的臀部,可是还是很羞耻啊啊啊。柳依依迟迟等不到两人过来餐厅吃饭,正准备过去喊,没想到一出门就看见顾玄瑾像抱孩子似的把阮星蘅抱了过来,老脸一红。哎哟喂,这这这……“我是腿麻了。”
阮星蘅红着脸解释。柳依依一副我懂的表情,笑呵呵地道,“我去让厨房上菜。”
“……”阮星蘅默,脸蛋白里透红。顾玄瑾把她放到座椅上,看她脸红的模样忍不住调侃,“你脸怎么这么红?”
“太热了。”
阮星蘅借口道,还用手扇了扇风。虽然已经进入五月,但是倒还不至于这么热。顾玄瑾笑了笑,顺着她道,“嗯,确实有点热。”
不一会儿,晚餐就送上了餐桌。阮星蘅没有忘记她今天要做的事,水眸看向顾玄瑾,直接问道,“昨晚为什么没有宣布你是继承人?”
顾玄瑾慢条斯理地剥着虾,闻言眼皮都没抬一下,“父亲怎么想,我怎么会知道。”
“……不会是因为我吧?”
阮星蘅迟疑地道。“当然不是。”
顾玄瑾摇头。阮星蘅皱眉道,“你父亲是不是想让我们离婚?”
男人灵活的手指下很快就把大虾的壳完整地剥了出来,男人将肉质饱满的虾肉放进女人的碗里。然后又开始剥新的虾,波澜不惊地道,“这些事你不用管。”
“可是我们本来就要……”她的话被男人直接打断。“阿蘅,我不想听。”
顾玄瑾抬眸,黑眸直直地看向她,英俊的脸十分严肃,“你说过的,要等到你彻底不需要后山的寒潭,在那儿之前,什么都别说。”
阮星蘅愣住,此时此刻她总算能够理解为什么顾玄瑾和墨川是同一个人。他们的眼神是如出一辙的霸道,充满压迫感。“吃饭,你不是最喜欢吃虾吗,我再给你剥几只。”
顾玄瑾又恢复了温柔的笑容,好像刚刚那个人不是他。阮星蘅默了,内心深处油然而生一种不安。但她不知道是缘于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