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星蘅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我那个舅妈,葬在哪里?”
“山里面。”
村长以为阮星蘅想去祭奠一下,补充道,“你舅妈下葬的那块地方,邪乎的很,靠近那里的人经常迷路,你要去的话,最好还是跟你舅舅说一下,让他亲自带你去才行,不然迷路了出不出来。”
提到迷路,阮星蘅的脑子里忽然一闪而过一道灵光,只是速度实在太快了,她没抓住。“好的,我知道了。”
阮星蘅点了点头,想起来她母亲被逼婚的事,于是问道,“我姥爷当年想让我妈妈嫁给谁?”
村长吸了一口旱烟,叹了一口气,“说一句话中肯的话你别生气,其实你姥爷给你阿妈定的人家很不错,那个小伙子叫作阿水,阿水很和你阿妈其实也算是青梅竹马,他很喜欢你阿妈,只是可惜你阿妈性子比较……你阿妈离开后阿水一直抗着家里的压力想等你阿妈回来,就一直等了许多年,后来突然有一天就生了重病,过世了,他的父母受不了打击,也相继过世。”
村长提起往事,十分唏嘘。如果当年司文柔没有离开苗寨而是听话嫁给了阿水,或许也会幸福一辈子,而不是落得个客死异乡的下场。“真的过世了?”
阮星蘅问道。她不想放过任何和她母亲有关系的线索,她的思维开始发散,在想会不会是那个阿水劫持了她的母亲,然后假死掩人耳目?很快,村长的话就熄灭了她的猜测。“当然,人还是我亲眼看着下葬的。”
村长道。阮星蘅思绪万千,却乱成了一团,眼前好像有一团巨大的雾,把所有真相都遮住,她越想看清,越看不清。看到她紧锁的眉头,墨川揽住她的肩膀,低语道,“别急,还会有线索的,我们先离开这里吧。”
阮星蘅点头,她们登上离开月城的飞机时,李启正好回了苗寨。村长把阮星蘅来找过他的事告诉了李启,还说阮星蘅已经知道李启是她舅舅的事。意料之中的事,李启对此并没有很意外,他从来没有觉得关于他和阮星蘅的关系能瞒阮星蘅一辈子。“她还问了什么?”
李启淡淡地道。村长回道,“也没什么,就聊了一些往事,哦对了,星蘅应该想去祭奠她舅妈。”
听到这话,李启的眸子有了变化,“想去祭奠她舅妈?”
村长点头,“对,不过我跟她说了,她舅妈下葬的附近比较邪乎,让她不要随意去,她已经离开苗寨了。”
李启察觉道一丝不对劲,等村长离开后,他主动联系上了阮星蘅。彼时已经是晚上快要十二点,阮星蘅匆匆在两个国家之间来去,十分疲惫,刚回到七杀阁就想休息。没想到竟然接到了李启的电话。阮星蘅按了免提,强打起精神。电话接通,那边沉默了几秒才传过来声音。“星蘅,你都知道了?”
李启在试探,试探阮星蘅都知道了什么。阮星蘅很累很想休息,但是她也想借和李启通话的机会探听一些关于司文柔的消息。“我现在应该称呼你什么,师父,还是舅舅?”
阮星蘅讽刺地道,“你瞒我这么多年,是为了什么?”
“文柔当年一意孤行离开苗寨,忤逆不孝,把你姥爷气死了,你姥姥受不了打击,也跟着去世了。”
李启的声音很平静,只是平静仍然能让人听出来一丝愤怒。“……所以你当年救我,是巧合吗?”
还是有意为之。如果是有意为之,那……阮星蘅突然不敢深想下去。“你母亲当年怀你的时候回去过苗寨一次,也是那一次我才知道她竟然未婚先孕,我本想帮她安排婚事,好让你的出生不会被人嚼舌根,可是她又跑了!”
听到这里阮星蘅已经不高兴,他们为什么总是要安排她母亲。李启的声音还在继续。“她走后我和她彻底断了联系,救你的那一次,是我去布莱克有事。”
李启顿了顿,“我也是后来才知道原来你的生父就是楚君。”
“……”阮星蘅沉默良久,忽然问道,“我母亲,她有仇人吗,或者别的羁绊深的人?”
李启眯了眯眼睛,“问这个做什么,你母亲虽然性子倔强,但是脾气温和,一向不会和人结仇,怎么会有仇人。”
“哦,知道了,挂了。”
电话里传来嘟嘟的声音,李启脸上的表情沉了沉。他感觉阮星蘅有点不对劲,难道阮星蘅在怀疑什么?李启把手机放下,陷入沉思。他和阮星蘅刚刚的通话,全被李阿雅听见了。李阿雅很震惊,没想到阮星蘅竟然和她是亲戚,是她的表妹。李阿雅快步走到李启跟前,质问道,“阿爸,阮星蘅真的是我表妹?”
因为有这一层关系,所以她李启才把金蚕蛊给了阮星蘅?还把阮星蘅看作女儿一样。如果是这样,那就解释得通了。李启对阮星蘅的好曾经让她怀疑阮星蘅是李启在外面的私生女,所以一开始她就不喜欢阮星蘅。李启并没有回答李阿雅的问题,而是道,“过两天是你阿妈的祭日,你跟我回去祭拜。”
李阿雅愣了一下。以前的祭拜李启从来不让她去,哪怕她耍泼打混吵着闹着要去,李启也不会答应。这一次,怎么就要带她去了?……阮星蘅最终还是决定把司文柔可能还活着的消息告诉楚君,借助多方势力,她不信什么也查不到。她亲自来了西斯庄园,楚君知道她来西斯庄园,十分惊喜。客厅里,楚君看着他和最爱的女人生下的孩子,眼神充满慈爱,“小乔,来找父亲是有什么事吗,你尽管说,只要父亲能做到的,肯定会帮你。”
阮星蘅喝了一口茶,放下茶杯后开门见山,“我有一个消息要告诉你。”
“你说。”
“我母亲可能还活着。”
阮星蘅把复印出来的信件和邮件推给楚君。楚君瞳孔一震,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谁还活着?”
“我母亲。”
阮星蘅道。楚君简直敢相信他的耳朵,手指颤抖地拿起桌子上的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