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自己小金库里仅剩的二百多两现银和若干金银首饰,林衡就恨不得找她再打上一架。是了,谁能相信尚书府的大小姐全部的积蓄加起来才二百两呢。哪怕按粮价与现代社会换算,也才三十万左右。这对一般人来说的确是不少,但身为权臣之女的林思钦来说,真的一点儿都不够看。苏青云对原主的态度一向是该给的给,不该给的一分也不多出,所以原主基本上就是抱着自己的月奉过日子,身上的首饰也是按制买的,属于是人手一份的那种,算不得稀奇。抱着这两个金灿灿的玩意,林衡已经在思考何时找个由头再打一架了,最好能把她薅光嘿嘿。看着她脸上变换莫测的神情,墨竹无措地绞了绞手中的帕子。“小姐,这些首饰怎么办啊?要不然奴婢追上去还给二小姐吧?”
林衡挑了挑眉,还给她?想得美!她直接翻手将这些东西放进袖袋中,义正凛然道:“充公了,这就是她来找茬的代价。”
墨竹直接傻眼了,急道:“不成,万一二小姐去找老爷说怎么办?”
林衡抬手伸了个懒腰:“想多了,她才没那个胆。”
本来就是因为不想去才跟她打了起来,如今又怎会自投罗网。“那万一,万一她去找夫人怎么办?”
是了,怎么把她给忘了,林衡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本朝讲究侍亲至孝,哪怕苏青云只是个继母,但头上到底坠着个母亲的头衔,这也是林衡不愿跟她起正面冲突的原因,但凡她出个小小的幺蛾子,也够她喝上一壶的。虽说她到时也能见招拆招,但能避免又为何要徒增麻烦呢?“待会儿你带点东西帮我看看母亲的情况,好歹也养我一场,我相信她不会害我。”
墨竹心底暗自腹讥:方才您可不是这么说的!但不管心中如何做想,她面上还是顺从称是。以前只听说这大小姐如何脾气古怪、嚣张跋扈,但仔细相处下来,又发现传言过于夸大其词。她们家小姐脾气虽然一般,但还是很讲理的嘛!墨竹在慰问方青云的途中,刚好与失魂落魄的林思语擦肩而过。许是没空,又或者是没有那个心思去计较,她并未对此找茬。低头弯腰目送她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后,她这才松了一口气,起身吆喝一同跟来的婢女离开。大雪纷飞,将行人的足迹一一掩埋。在收到墨竹送来的东西以前,苏青云一直怀疑林思钦在搞鬼,直到收到东西后她才相信不是她。虽然她从来不喜欢这个继女,但却很了解她。她这人说好听点是是非分明,说难听点就是非黑即白。若此事是她所为,无论是去林秉言那里告状也好,自己一个人在房间偷偷哭也罢,总之绝对不会再来讨好她。在苏青云为自己之前的袖手旁观而忏悔时,殊不知那个自以为很了解的女儿实际上早就换了芯子。因着之前强怼林思钰一事,府中原本躲在暗处观望的众人也消停下来,除了一些基本的慰问以外,没人再敢来多加打扰,着实让她过了一阵安生日子。养病的这段时间她也没闲着,趁着时间富余,她强行逼着自己将府中的袛报和当前现行律法录事都翻了一遍,对当前局势也有了更加深入的了解,而不是像以前一样除了三大权臣一无所知。将原著剧情和朝中局势结合起来,林衡找出了破局之法。那就是江湖最大的情报组织——莲花楼。有句话说得好,朝中锦衣卫,江湖莲花楼。短短一句话,就能揭示出它在江湖人心中的地位。比起命运多舛、辉煌与低谷并存的锦衣卫,莲花楼似乎一直都存在于人们的记忆里。原著中张绪言之所以能扳倒程铭,很大程度上是仰仗着莲花楼手中的江湖势力。几代锦衣卫指挥使和东西厂公都想将其拿下,可随着权力的更迭,它又会如雨后春笋般冒出来,经久不衰。在程铭的执政下,如今的锦衣卫和莲花楼刚好达成一个井水不犯河水的阶段,若说还有谁能与其对抗,它就是最好的选择。可哪怕找到了自救的办法,林衡也没法实行。因着之前中毒一事,林秉言对她那叫一个严防死守,加上如今即将出阁的缘故,想出府就一个字,难!哪怕穿越过来有段时间了,她也没想过自己的自救道路会因出府不能而中道崩殂。正当她心里不断哀嚎之时,松柏就惊呼着跑了进来。她脸颊通红,发髻松散,看起来十分狼狈。在一旁侍立的墨竹立马训斥道:“你急急忙忙的做什么呢?简直不成体统。”
松柏脸色讪讪,后退一步拢了拢领口松散的衣裳,又抚了抚头上松垮的发髻。林衡见墨竹教训她,只是看了一眼,什么也没说。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规矩。她平时可以跟松柏嘻嘻哈哈,但当墨竹出面管她的时候也不会出手阻止。因为对比她这个外来客,她们才是这个时代的人,也更加懂得如何在这个时代更好地存活。“说说吧,怎么了这是?”
松柏这时好像才想起什么重要的事,她脸色一变,跺着脚道:“小姐!外面不知怎么着,传起您为张公子自尽这事了。”
林衡猛地从书中抬起头。“什么?”
片刻后,她拧眉坐在炕上推敲起这件事情是幕后推手是谁。方青云已经被软禁起来了,在林秉言的重重监视下,不可能有那么大的能量。昌平郡主?概率在九成以上。毕竟她有这个能力,也有这个由头。程铭?概率七成。满京城除了自封月老的皇上以外,估计没人觉得他俩是一对佳偶,若是他干的,也算不得稀奇。还有,张景廉。这是牵扯到了张绪言身上,他洗不干净,但如果将脏水全部泼到她身上……真是好毒的计策!想到有能力牵扯在其中的三人后,林衡眼底一暗。无论如何,她知道,她出府的机会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