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人,还是个女人,总有把你气道七窍生烟的本事,你还不能拿她怎样。不仅仅是因为她手里握着他要的解药,还因为根本打不过。钱还只是个摄政王府,如今还攀上了相府,根本惹不起。“站住!”
凤君逸一口气还没喘匀,见孟萧潇真的要走,表情都要裂开了,“你你你!本宫有事找你!你坐那别动还不行?”
生怕他真走了,凤君逸还上前一步。云风都看笑了,莫名觉得这个傻太子,有种受气包的错觉。所以,还得是孟萧潇啊,出场不服,还专治各种不服。孟萧潇总算愿意挑起来帘子见人,但是也是隔得远远的,不让凤君逸靠近,他一靠近她就让云风后退,“殿下,确实不合适。隔墙不仅有耳还有眼睛,让人瞧见我跟您在这里单独见面也不太好。”
凤君逸脑门上清晰地浮现起几条黑线,但是谁让人家有这个底气呢。凤君逸把汹涌到嘴边的情绪咽下去,才心平气和地开口,“上次的药是你给本宫下的对不对?孟萧潇,本宫和你已经取消婚约了,你一个姑娘家家的用这种下作手段为难本宫,是……”不要脸三个字到了嘴边,眼见着孟萧潇那边啪地一下把帘子甩上了,硬是又咽了回去。车夫不住地给他使眼色。让他牢记皇后娘娘出门时候叮嘱他的话。大丈夫能屈能伸,只要孟萧潇能给解药治好他现在的病症,耐心一些哄一哄也是使得的。何况,如今的孟萧潇今非昔比,不仅仅是背靠神医谷,一手牵着摄政王府,未来的摄政王小世子是她的亲生儿子,还跟六皇子那个残废有了牵扯,连跟四皇子都关系匪浅。相府的赏花宴,虽然米诶有明确说是为了她而办的,但是相老收了个养女这件事情在朝堂上已经不算是秘密,他没有藏着掖着,甚至大方接受各方恭喜。这女人,心机深,背景硬。换句话说,她如今往谁身边偏一点,谁上位都有可能。皇后原本是想利用东宫权势,直接把孟萧潇迎进门为太子所用,如今眼见着没机会,就只能劝导儿子能软下态度,跟孟萧潇处好关系。凤君逸想到自己辛辛苦苦准备了一早上的东西,结果刚到门口就被摄政王截胡的场景。甚至还高调宣称了婚事,直接把孟萧潇变成了摄政王府未来的女主人。他原以为小六最要脸面,会看不下去甚至上手来抢,想躲在一边伺机而动,结果好似不死,六皇子凤君尧不仅没有犯病,什么都想要抢,还屁颠屁颠让人送上来贺礼,直接把孟萧潇的身份给坐实了。凤君逸觉得,自从孟萧潇回来,自己好像做任何事都不在正常轨道上。不是在倒霉,就是在倒霉路上。他心里认定孟萧潇就是个祸星,任何人都觉得孟萧潇好看,但他现在看见这个女人,就跟看见那个毒蝎子一样,只觉得恐怖如斯,半点也察觉不出漂亮来。凤君逸想到自己东宫的处境,想到母后气急败坏的样子,眼睛闭了闭,忍了,弯腰行礼,“是恳请孟姑娘,解本宫之苦,必有重谢。”
孟萧潇隔着帘子问,“重谢是怎么谢?下跪打滚这一套就免了,我怕你们翻脸不认人,栽赃我辱没皇家威严。到时候我在皇上那没法交代,搞不好重谢没收到,还得得个重罪。”
凤君逸听她一句话就把他们所有的盘算都戳破了,脸色顿时就有点难看,“孟姑娘想要什么,本宫与你立个字据就是了。”
孟萧潇还真认真想了几秒,徐徐道,“这样吧,他日我若是真的嫁给了凤御临,那就是你的皇婶。你到时候送万两白银做礼金,贺我新喜就行。”
凤君逸觉得,要不是自己日日受太子太傅教导,习得是皇家规矩,这会少不得要骂两句街。两人从前有婚约,如今她摇身一变成了他的长辈不说,还让他这个“前未婚夫婿”登门送喜,这跟在脸上凌迟有什么区别?是要让全京城的人都嘲笑他眼瞎么?凤君逸几乎本能地想要拒绝,“如此这般,本宫的脸面……”孟萧潇笑盈盈道,“你被一个太医院次女哄的团团转的时候都不在意脸面,恭贺长辈大喜要什么脸面?无所谓,我也不差钱,摄政王府也不指望你这十万两白银养家,除了你还有老四和六皇子相送,你若是不愿意,那就算了。”
凤君逸看着她又要走,几乎是咬牙切齿道,“送,本宫到时候一定送。只盼着孟姑娘能顺顺利利地嫁进摄政王府!”
可千万别出了什么差错。孟萧潇施施然,“若是真的成不了,那就当我全了太子的心愿,横竖你都不亏。”
凤君逸咬牙答应下来。云风折身从马车的盒子里拿了纸笔出来,简单地草拟了协议,孟萧潇提前按上了手印,又递到凤君逸面前。太子爷这几天显然是被折腾的不轻,原本只是白皙的脸如今瘦了一圈下去,皮肤都变得粗糙了,瞧见协议上丑字,两眼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