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石洞外涌出一群黑衣人。陆渊和赵灵相视一眼，他们早就猜到这些人会在此刻出现。赵灵冷声问道：“你等究竟是何人？”
黑衣人哈哈大笑，“多谢圣女，带我们找到了长生泉。”
自山洞外传出一阵奇异香味，赵灵听到身后传来细微动静。内力最差的元蓁已经晕倒在地了。赵灵登时捂住口鼻，“这是迷烟！大家小心！”
慕容微扶着墙壁，咬牙道：“你们究竟是何人？”
黑衣人群自动让出一条小路，众人望去，一身儒雅白袍的韩沐阳举步行来，唇角挂着温和笑意。赵灵瞳孔猛然一缩，“竟然是你！”
她做梦都没想到那艘船上的人竟然是自己好友，韩沐阳。太子逼宫，刺杀皇帝。景帝借此机会，将太子党羽一并连根拔起，宁远侯府作为太子曾经最有利的左膀右臂，却安然无恙，只是不痛不痒的处理了几个下属。她早就发觉不对劲儿，但是从未想过韩沐阳的势力竟然到了这个地步。消息如此灵敏，这么快跟了过来。陆渊眼眸沉沉，低沉的声音带着威胁，“韩沐阳。”
香气浓郁，纵然他捂住口鼻，仍觉脑袋发晕。韩沐阳唇角扬起，“不错，就是我。楚王是不是很惊讶？没什么好惊讶的，天下之人，哪个不想得到长生泉，得到了长生泉便可称霸天下，我想不可能有人不心动的。”
赵灵道；“你并非野心勃勃之人，这一切到底是为何？”
韩沐阳道：“我本来的确只想做个闲散世子，可惜啊，我兄长死后，我才明白没有权势就无法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遑论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害死你兄长之人是太子，不是我们。你要报仇应该找太子。”
“我已经报完仇了，”韩沐阳脸上笑意愈盛，“不然，你以为太子怎么会无缘无故得到花柳病？怎么会突然逼宫？”
赵灵倒吸一口冷气，“这一切都是你在暗中操纵？”
她从未想过韩沐阳竟然心机如此深沉。她望着韩沐阳就像望着一个陌生人。陆渊抽出断影剑，奋力奔上前，韩沐阳唇角勾起一抹轻蔑笑意，已然有黑衣人上前挡住了陆渊的剑。黑衣人道：“我等誓死保护世子。”
陆渊身子发软，手上用不上力气，练练战败。赵灵扬声道：“韩沐阳，你要的不就是长生泉吗？何必要赶尽杀绝！”
韩沐阳浅浅一笑，“若是世间只有我一人拥有长生泉，那是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可以坐拥天下？”
赵灵背脊猛然一凉，“你想杀了我们？”
陆渊被一巴掌摔到赵灵脚边，一口鲜血吐出，赵灵将陆渊扶起来，“王爷。”
陆渊以剑抵地，捂着胸口，“韩沐阳，我当真是小看你了。”
韩沐阳从黑衣人手中夺过长剑，鲜血顺着剑刃滴在地上，一步一步朝陆渊逼近。赵灵心中一紧，“韩沐阳，你想做什么？”
韩沐阳唇角扬起，“你觉得我会杀了陆渊？”
赵灵下意识将陆渊护在身后，“不，你应该不敢。”
韩沐阳眸光幽深，“现在还不是时候，陆渊，他还有用。”
“这里的任何人你都不能动！”
赵灵扬声。空气中，迷香浓烈，赵灵脑袋愈加昏沉。她环视身后众人，林煜抿着唇，没有半点头晕目眩的迹象。她道：“到底是谁走漏了风声？将我们前来此地寻找长生泉的消息告诉韩沐阳的？”
她眸光紧紧盯在林煜身上。觉察有道目光灼灼地落在自己身上，林煜抬眸，解开了自己的外袍，露出了飞羽军特有的制服。赵灵震惊又心痛，“竟然是你……究竟是为何？”
比赵灵更心痛的是慕容微。林煜是他一手培养出来的心腹，没想到他竟然不知何时投诚了韩沐阳。这不仅意味着他背叛了自己，也意味着他背叛了大周。林煜走出来，他声音沉静，“对不起，我本就是大齐的人。”
慕容微诧然，行云流水界中从未有去过大齐的人，更别说从里面走出来的是大齐之人。林煜道：“我是族长从大周捡回来的，实际上，我是宁远侯刻意安排在大周的，目的就是为了潜伏进行云流水界，得到长生泉。”
“宁远侯？”
赵灵心中更是一惊。赵灵对宁远侯只有一面之缘，记忆中，他虽然瘦弱，但精神矍铄，一双眸子炯炯有神，藏着智慧的光芒。没想到，他竟然心机如此之深。不过……他不过是一介臣子，怎么会有如此心机？他一直对皇后和陆华忠心耿耿，难不成这一切是皇后策划的？可是如今皇后势力式微……还是说，赵灵背脊一阵恶寒，宁远侯府早就有逆反之心，所以才会老谋深算多年。赵灵大脑飞速旋转，还在思索到底是怎么回事。陆渊却早就看出来了，他咬牙道：“宁远侯府藏得可真是深，表面上看是皇后党的左膀右臂，实际上，竟然心生谋逆。”
韩沐阳微微一笑，不懂装懂，“在下不懂楚王在说什么。不过，楚王说什么都已经不重要了，因为……”韩沐阳眸中露出一抹阴狠笑意，“今天你们谁都不可能走出长生岛。”
外面再度传来混乱的骚动，一群黑衣甲士将洞门口堵得严严实实。韩沐阳哈哈大笑，“若是杀了你们，长生泉的位置便只有我一人知晓了。”
赵灵心中一紧，面上倏然冷笑，“你以为杀了我们，你就能独享长生泉了吗？”
韩沐阳望向赵灵的眸子依旧温柔如春水，“不，灵儿，我可舍不得杀你。”
赵灵道：“你若是杀了任何一人，我都不会告诉你如何让长生泉发挥效力！”
韩沐阳眸中飞快闪过一道惊异。赵灵笑了一声，“怎么？你难不成以为这里的长生泉随时可用？”
赵灵扫了一眼池中云雾腾腾的长生泉，“这里的长生泉不过半成品罢了，还需要一味药。”
韩沐阳不说话。林煜神色微变。赵灵身子微微摇晃，扶住山洞墙壁，“你若是不信，现在可以让你手下试试，喝了这长生泉是不是当真武力大增还是……命丧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