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串忙陪着笑,一边替安夫人捏肩膀,一边劝慰道:“姨奶奶,这桑楚隐身边还有着二少爷、三小姐,尚且成不了气候,何况是厉玥儿这个小黄毛丫头。您这也是多虑了!”
“话倒是不这样说,有的人天生爱弄权、爱操心,可桑楚隐不爱,她是一颗心都放在老爷身上的。她虽是傻的可以,可儿子倒是争气,和那个桂南屏还投缘,像是以后的日子过得也不能差到哪里去。可是这厉玥儿就不是了,若不是图些什么,你当她那么心甘情愿委身一个比她爹都老的人?”
安夫人冷冷道。珠串忙道:“厉玥儿不过是为了老爷的钱财,才肯伺候他,可这钱财又岂能是那般容易就拿到的?还有一事,奴婢想跟姨奶奶汇报一下。”
“嗯?”
安夫人眉尖一挑,看向珠串,示意她继续说下去。珠串凑近安夫人耳畔,将她刚刚打探到的消息告诉她。安夫人听完之后,眸光闪烁不定。珠串见状,又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姨奶奶,您看,这厉玥儿还真不是个简单的货色呢!"“哼!若不是早早筹谋,她一个黄毛丫头哪里懂得那么多花样?我说让老爷留心身体也不是毫无根据,”安夫人道:“这种女人,我见得多了,若不是为了钱财,又岂会心甘情愿侍候老爷?总归是个心术不正的,还是早早提防为好。”
新宅内,韩阑珊在哥哥嫂嫂面前直哭得肝肠寸断。韩望书知道自己的妹妹并不爱哭,在战场上刀剑无眼,她受了伤,也至多会闷哼几声。如今会哭成这样,到底是因寒了心的缘故。“阑珊,你再怎么生气,也不能对父亲拔刀啊,你让他哪里会下得来台?”
韩望书从妹妹断断续续的话头里也听出了事情的大概。“我哪里是向爹爹拔刀,我是让他一刀捅死我干净!二哥,你不主持公道,不分青红皂白,就知道训我,爹爹怕下不来台,我就不怕么?他当着历玥儿面打我,那是咱们府上的下人啊,就说前些日子回老宅,我说要吃碗燕窝,老厉还推三阻四,以次充好。那都是怎样的一家人啊!爹爹竟然当成宝贝一样!他当真是迷糊了么!二哥,你倒是去劝劝他啊!”
韩望书自是无法接话,求助性地看看南屏。南屏听了阑珊被打,心中也很气愤,但韩长亭毕竟是自己的公爹,她没有立场火上浇油,而且此时她必须要稳住阑珊,若是他们父女闹翻了,只怕会让外人看了笑话,所以,她忙劝解道:“阑珊,公爹素日多疼爱你,你也拍着良心想想。你如今让他用刀对着你,你让他会怎么想?是个泥人也是会生气吧!实不相瞒,嫂嫂家之前也有了这样的事,我爹爹更是,直接将我娘陪嫁小丫头娶了做正头夫人,你说我听见知道,如何能咽的下这口气去?也是和他闹得红了脸。我爹爹是怎样疼我,整个烟城都街知巷闻,可纵使我再不愿意,也没有更改了什么,我依例,仍是要喊那丫头一句母亲的。”
“我想说,事情已经发生了。咱们只能接受,我觉得劝父亲回心转意,没什么可能。咱们只能劝姨娘一切要放宽心。你这闹了这么大动静,若是传到了姨娘那里,岂不是更令她难堪?”
韩阑珊道:“嫂嫂,你说的话自是有道理的。只是我气就气在,便是我和二哥没有立场阻止父亲,可姨娘跟在他身边这么些年,他怎么就一点没顾及?桂老爷纵使是抬举了那丫头,可嫂嫂的娘亲已经过身多年啊!”
南屏闻言,叹息一声,“阑珊,这件事公爹是有错,可咱们再这样,也只能令你厌烦的人得意忘形啊,你说呢?”
韩阑珊不甘地咬唇,“我知道了!”
南屏道:“那好,我让厨房熬了鸡汤给你送过来,你趁热喝一些吧!也去给姨娘端上一碗,她知道你出去了,总见你无恙,她才会安心睡去。”
“嫂嫂,我这眼睛肿成这样,姨娘会不会起疑?”
“确是如此,垂杨,吩咐小厨房煮两个鸡蛋来,一会子给三小姐揉揉眼睛。”
南屏见韩望书仍坐在一旁愁眉不展。便趁着阑珊不注意,将那鸡汤舀了一汤匙,喂到了韩望书的嘴里。韩望书惊愕地瞪大双眼,随即张大嘴巴,一口咽了下去,“好喝……”眼见着,阑珊随着垂杨出去了,南屏才道:“本就是给你特意吩咐给你煮的呢!现下倒是所剩无多。”
韩望书道:“可心中甚烦,却是喝不下。”
“我就是看你晚饭没吃什么,才寻思叫你喝些鸡汤。我喂你,你也不喝么?”
南屏嗔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