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看来,我运气不好。”
曾青墨的脸上尽是视死如归的从容,“是你动手还是我自己动手?”
他说着话,掏出一把蒙古短刀来。他走南闯北,少不得带着利刃防身。只见,巴君山的脸涨成茄子色,他盯着曾青墨手中的两点,喃喃地说,“两点,两点,很好,你抓的是两点。”
曾青墨见他言行无状,心中便冒出来个大胆的念头。他手上的两点可并不是最小的点数。难道,难道……想到这里,曾青墨收回了短刀,轻快地说:“这里人多,若是大人不介意的话。咱们可移步到别处。”
巴君山轻点了一下头,随即,跟着曾青墨出了长乐坊。曾青墨临出门前,已趁其不备,将巴君山还扣着的那副牌,用力嵌在那牌桌之上,以防巴君山不认账。没想到,巴君山倒是个透亮人,拱手道:“方才,谢谢曾公子给面子。”
“大人真是一点?”
巴君山无奈的点了点头。一时之间,曾青墨也搞不清楚,巴君山害怕到底是输牌,还是被别人看见输牌。“桂府的事,我自会禀报厂公,称桂夫人已染病身死,传言乃空穴来风。”
“一切仰仗大人了。”
曾青墨道,在送巴君山离开之时,仍将三十两银票奉上。“这怎么能行?”
巴君山连连推辞。“若不是大人存心让着,曾某这两根手指可是保不住了。”
风浪平息。曾青墨见桂金山神色倒还平静,石蜜又给开个安神的方子。便欲带着石蜜离开。桂金山有心挽留,可想着不管怎么说,桂府仍是曾青墨的伤心地。看着姨丈颇多眷恋,曾青墨又道:“姨丈何不随我一同北上,去看看南屏?”
桂金山有些动心,可想了想,仍是说道:“墨儿,我还是惦记着生意。之前有红叶操持,我还放心些。如今,家里的晚平和南意实在是难堪大任。”
正说着话,费姨娘便捧着碗参汤进门来了。“表少爷,不知道你在这里,要不我就多熬一碗了。”
“姨娘不用太费心。”
费姨娘又道:“听闻表少爷在京都开了间很大的酒楼,是自己打理呢,还是有可靠的人在打理呢。”
“谢姨娘惦记,倒是寻到了很稳妥的人。”
“按理说,这话不该我说,可你到底是年轻些。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凡事都要亲自过问才好些。”
话里话外,就是担心曾青墨赖着不走。曾青墨觉得好没意思,又觉得她手段也太过直白、低劣,难怪这么多年过去,姨丈都对她不甚满意。甚至后来红叶都不能踩到她头上去。他转头看见石蜜,见她那张平素没什么表情的脸上,都藏着几分笑意。直到她也觉得费姨娘滑稽,当夜,两人就离开了烟城。路上,曾青墨还问着,“方才,你是笑了么?”
石蜜正色道:“胡说,我哪里笑了。”
“那你方才想什么呢?”
“我在想,若是你断了两根手指,我该用什么法子接续上。”
那场赌局和两根指头的事情,是曾青墨一字一句地学给她的。她貌似没有在听,还翻看着医书,谁知竟也句句过心,又拿出来调侃。“纵是别人你没法子,我的事你总有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