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声鼓响。路过的百姓旋即驻足。李成凡一鼓擂响,落尘纷纷抖落下来,显然这鼓已经很久没有被擂响了。过路的百姓驻足震惊,在他们的印象里,没有人敢擂响这鼓。还记得上次这样擂鼓告状的还是数年前,那是一个苦命的女人,但进了这府衙大门之后,那个女人就没有再出来。若干天之后,有人发现了那个女人的尸体出现在城外的乱坟岗上。从此,再没有人敢擂响这鼓。而数年后的今天,居然一个气度不凡的男子,敢在大白天擂响这鼓。府衙内。刚刚派出属下,奔赴孙光处寻求支援的赵景祖,听到鼓声,也震惊得驻足。“外边谁在擂鼓?”
赵景祖旋即问道。旁边站着的官兵拱手上前:“回禀赵大人,不知!”
“快去看看,到底是谁在擂鼓?”
赵景祖惊骇,岭东的老百姓是无论如何也不敢尝试着擂响府衙门前的鼓。“真不知道死活的人!”
此刻,李成凡只擂响了一声鼓,门口守卫的官兵,即刻拉住了李成凡,并口出恶言。“我要告状,我要告状!”
李成凡挣扎着呼喊。李成凡也是出于无奈,先不报自家姓名。而是通过擂响府衙门前的鼓来见赵景祖,如果先通报了姓名,怕是赵景祖会匆忙出逃。那时,再见到赵景祖就难了,更别提控制住他。“是谁在擂鼓,不要命了吗?”
“赵大人都恼了!”
此间,府衙大门虚掩一道缝,探出一个脑袋来问道。“是一个外地人,不知道规矩的,我们打发他走就是。”
“回去告诉赵大人,有我们在,没有人敢击鼓告状。”
两个官兵,拉开了李成凡,李成凡举着鼓槌挣扎着,貌似也无济于事。这自然是李成凡扮猪吃老虎,否则两个看门的官兵,怎么可能控制得住他。“欸……”“何必呢?”
“活着不好吗?好民不与官斗?”
此间,路过,或是驻足观望的岭东百姓,皆摇头叹息。李成凡看到了,看到了民众无光的眼神,以及听到了无奈的叹息声。甚至李成凡此刻的境遇,也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声援他。岭东已经无药可救。“噗通。”
李成凡被扔到了门口,一个官兵,双手插腰正告李成凡:“不想死就滚蛋,如果想告状就去街头找冯师爷写状子,递上诉状,自然可以登堂审案。”
“当然,如果冯师父给你写了诉状,说明你这案子赢了。”
“快滚!”
官兵向李成凡指明一条道路,又驱赶着李成凡尽快离开。“报……”打探消息的官兵,呼喊着回到了赵景祖的面前。“禀告赵大人,是一个外地告状的,现在已经被官兵打发走了,去找冯师爷写诉状去了。”
官兵报告。“嗯,外地人才不懂规矩。”
赵景祖摇头,“冯师父得狠一些,别轻易就放过了他。”
赵景祖在堂上走来走去,心里很不踏实。“来人,再派人去孙光那里催他,务必让他赶快动身来府衙,快去!”
赵景祖派了人去,依然不放心,旋即又安排了一人前去。李成凡得到了官兵的指点,时间也未到,所以选择听从官兵的指引。“小伙子,这岭东可不是讲理的地方。”
“算了吧!回家去!”
这时,一位好心大爷劝说灰头土脸的李成凡。看着李成凡牵着高头大马,也心知,这可是不差钱的主儿,无非就是钱的事情,丢了也就丢了。“大爷,为何?我有理我怕谁?”
李成凡不服,拍着胸脯道。“小伙子,衙门的大门往那边开你可知晓?”
“理争回来了,但未必能拿回损失,甚至损失会更大。”
“欸,算了吧!”
大爷摇头叹息,可笑这外地人,根本不知道岭东的规矩。李成凡不明白,但知晓其中有猫腻,于是索性牵着马来到了街头,寻找那个官兵所指的冯师爷。“师爷?谁的师爷?”
李成凡忽然意识到这个称呼。师爷是官府内的职位,怎么可能在街头给人写诉状。李成凡困惑中,来到了街头。果然在街头看到了冷清处,一方长案摆着,一个小老头坐着等待着生意。“你是冯师爷?”
李成凡拱手上前打听。小老头没出声,而是先打量着李成凡,以及他牵着的高头大马。“好马!”
冯师爷旋即感叹道,“就是岭东的赵大人也不曾有过这样的良驹啊!”
看着冯师爷的样子,李成凡想打人,但还是按捺住情绪。“冯师爷,我来是告状来的。”
李成凡笑道。“知道。”
冯师爷头也不抬应道,旋即在纸上写下若干个字,把手伸向李成凡,“八百两。”
“啊……一纸诉状,要八百两?”
李成凡震惊。八百两是什么概念,大乾普通百姓一年的收入,也就十几两而已,这得忙碌一辈子,才能存下八百两。“没有,你告什么状?而且付了这钱,我保证你打赢这场官司?”
小老头望着李成凡。李成凡佯装很为难的样子,拿不出八百两。“冯师爷,你也太好赚了吧?写一张诉状就要八百两?”
李成凡质疑问道。“不懂规矩,我写诉状只收五百,剩下的是打官司的其他费用,你拿上我写的诉状,保证你打赢官司就行了!”
“换其他人的诉状,赵大人未必看,何冲打官司,还要赢呢?”
小老头冯师爷戏谑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