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叶辰和周小波被审讯了一整天,到了晚上十点多钟的时候,他们被送到看守所。
从警车上下来,脚踩到地下的那一瞬间,叶辰整个人都快要倒下去了,整个人差点晕倒了过去。 看守所的大门像两个威严的门神站在那里,让他们感动神圣而又不可侵犯。这时,他们还像在梦里一样,没有想到突然来到了这里。 真的要进去了吗?里面又是什么样子? 是不是像电影里看到那样,犯人打犯人,连睡觉地方都没有;是不是吃的连猪狗不如;是不是菜里根本不放油和盐..... 正在脑海里胡思乱想的时候,大门旁边的小门突然打开了,小门很窄,窄的每次只能并排进去两个人。他们两个人先被从这里带了进去。进了里面,他们的手铐被解开,突然感觉到双手轻松了许多。 看了看留在手腕上两圈深深的红印子,如同两副手环一样。 就在这时对面走过来一个高高胖胖的年轻人,大概二十岁。这种在门口值班的,又何况这么晚了,应该是协警。这人看上去一副凶神恶煞般的模样,看了心里都感觉很害怕。 “全部蹲下!”“身上有没有违禁品,烟、打火机、现金之类。”
大家都蹲在他的面前,没有任何人回答。 他接着说道,“全部过去,将衣服脱掉,到旁边找适合自己穿的囚衣,快点!”
“换下来的衣服,装在你们带过来的袋子里。”
几分钟的时间,都换好的囚衣,蹲在他的面前。 “和干部报告说‘报告干部,我叫什么,涉嫌什么罪’报告的声音一定要大!”
他用呵斥的声音对他们说道。
周小波首先开口对着坐在值班室里的干部说道:“报告干部,我叫周小波,涉嫌盗窃罪。”然后叶辰也跟着说了一遍。
“把他们两个分开关,周小波带去四监舍,叶辰带到十四监舍。”那个值班的干部对着刚刚过来的那个人说道。 “你们两个跟我走!”
那个人对他们说道。叶辰和周小波只能乖乖的跟在他后面。
走到里面院墙的一个角落后,那个人让叶辰和周小波把衣服全部脱掉,他俩也只得老实去做。 脱光之后,那个人就把他们脱在地上的衣服捡起来,全部查看了一遍。 并没有发现什么东西,又让他们将身体往前屈,屁股抬起来。这一套检查后,又叫他们把衣服穿上去。 穿完衣服又让他俩蹲在那里。不一会的时间,又过来了一个瘦瘦高高的男人,手里拿着了推剪。先到周小波面前三下五除二地把他头发剃得干干净净。 紧接着到了叶辰的跟前,推剃在他头上行云流水般飞来飞去,刮得头皮特别的痛,但是也不敢吭出声来。 突然想到公司门口对面理发店剪头发时,理发师是个女的,她当时可是轻轻地,慢慢地推。 这一刻,叶辰才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没有人生自由了...... 剃完头后,周小波被高高胖胖的带到四号监舍,而叶辰被那个瘦瘦高高的人带到了十四号监舍。 “等一下进门时记得打报告,听到没有!”那个人对着叶辰说道。
“好!”叶辰有气无力的回答道。
到了监舍门口,那个人从手中一大串钥匙里找到十四号,然后去打开监舍的门。 铁头“哐当!”地一声打破了深夜的宁静。
只见十几个睡在床板和地上的人,齐刷刷地看着叶辰,那种异样的目光,看着让人觉得有点发毛。 “报告!”叶辰有声无力地喊了一声。
“大点声!”里面几个用眼睛瞪着他的人吼道。
叶辰心里感到特别的害怕。鼓足了勇气大声道:“报告!”“进来。”
一个整个上身纹身的,皮肤黝黑的中年男人说道。
声音虽然不是太大,但从他那双眼睛可以看出来,自己即将被挨打,叶辰想道。 叶辰进了监舍后,带叶辰的高高瘦瘦的人就把门关上。顿时,让他感觉自己就像进去一个狼窝一橛,好像这些人随时会把他活剥了一样。 叶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紧接着走过来一个赤裸着上身,满身肌肉,左胸口纹着一只狼头的男人,对着叶辰厉声厉气地说道:“把衣服脱光!”叶辰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也不敢问,只能乖乖地做。 脱完衣服后,又让叶辰背靠着墙。 “把嘴巴张开!”
叶辰老老实实地把嘴巴张开。 然后只见他拿出一瓣蒜头塞在叶辰的嘴里,接用用脸盆在大的塑料桶里舀了一盆水,猛然向叶辰脸上泼出。 这一猝不防的动作,让叶辰的头重重地撞在墙上,只感到一阵头昏眼花,喉咙里被呛进去很多水,那一瓣蒜头也进了他的肚子里。 叶辰猛地咳了几下,伸出手去抹脸。 “把手拿开!”
那个人大声吼道。
叶辰害怕地把手拿开,接下来又是几盆水猛地泼了过来,他的头又几次撞在墙上,喉咙里又照样呛进去了更多的水,眼睛也补呛的火辣辣地刺痛! 不知道是被水冲击了眼睛,还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感到心里害怕,或者是满腹的委屈,眼泪不自觉地流了下来...... 在这种地方,每个人都不相信眼泪,眼泪也无法感化他们,只会成为他们的笑话,甚至成为过来打他的理由。 叶辰不敢用手去擦泪水,只是用力的眨了几下眼睛,把头稍微低一点点,躲避了他们的视线,再假装的左右甩了几下头,假装着被呛到了眼睛。 “把衣服穿上,这叫‘净身’!”那个人对叶辰说道。
借头穿囚衣的时候,叶辰用力地把衣服在脸上抹了一下。 叶辰怕他们看到脸上留下的泪水,心想就算他们看见这个动作,也一定认为他是在擦脸上的水。 穿好囚衣后,叶辰用力了做了几个深呼吸,调整一个他那破碎的心态,因为接下来他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 那个人指了指靠仓门的床板中间位置道,“过去,陈哥要问你话。”叶辰顺着看了过去,正是刚刚叫自己进来上身纹身,皮肤黝黑的中年男人。 “涉嫌什么罪?”
他开口问道。
“盗窃。”叶辰回答道。
“多少金額?”他又继续问。
“不知道?”叶辰有气无力地回答道。
“啪!”一个突如其来的耳光,打得叶辰两眼冒金星。
“妈的,不说实话,还诓我。”“我是偷拿公司里的成品鞋,共2400双,至少多少钱,我真不知道,但我们拿出去卖100块一双......” “妈的,早说不就好了吗!”
说完反手又打了一个耳光。
打完耳光后,他用手一挥道,“二炮,你教教他。”“起来,站好,面对墙,数数,到我叫停为止!”
二炮训道。
“一、二、三、四、五......”叶辰听从二炮的指令,数起数来,同时竖起了耳朵,在这个未知的地方,他非常渴望熟悉这里的一切。 二炮走到正对面的墙壁挂的对讲机前,清了清喉咙,按下了通话键,这时的声音变得如此柔软,像完全变了人似的,“报告管教,十四监舍应到四十七人,实到四十七人,新兵一人,报告完毕。”对讲机里没有回应,不知道只是单方面的汇报,还是那头的人根本就不在,毕竟快到晚上十一点了。 二炮不以为然,随即挂断通话,对着叶辰又吼道:“妈的,大声一点!”
他的声音又回到之前,是那么的充满力量,根本就是判若两人。 “二十二、二十三......”叶辰提高音量,大声喊数,声音越来越大,到最后他只能听到自己的声音。 这种近乎咆哮的呼喊声,仿佛在宣泄着他这一天所忍受的压抑和内心深处的不满。 “停!”
二炮哼道,“妈的,声音这么大干嘛,叫什么?”
“叶辰!”
略带嘶哑地答道。
“不管你之前在外面叫什么,从现在开始,你叫新兵,听明白了吗?”二炮将头一歪,完全是一副痞子相。
二炮长的五大三粗,头大、鼻子大、嘴巴大、肚子大、嗓门更大,脖子粗、腰粗、神经粗。 “听明白了没有?”“明白!”
“大声点!”
二炮喝道,“这里是看守所,有答没有问,被打要立正,回答要大声,被训不吭声!明白吗?!”
“明白!”
二炮这人从表面上看起来就不好相处,叶辰在想,自己刚来,人生地不熟,态度只能先摆正,其他也只能见机行事了。 “很好,偷鞋进来的?”
“是的!”
“盗窃进来的,还未遂,也不重呀!送错了吧!我们这可是重刑监舍!”
接着二炮又拉高了声音道,“这里有抢劫的、杀人的,你盗窃未遂关这里,老子还是第一次见!”
说完,二炮伸出两根手指在叶辰面前,“有没有烟?”
“没有,被收走了!”
叶辰答道。
“谁教你的,让你出门做客两手空空?”二炮压低了声音道,“还有一次机会,那钱呢?”
“也被收走了!”
“我操,屌毛,那你他妈来这干吗,养老院呀?”
二炮瞪大了眼睛,扭头对其他犯人道,“兄弟们,来个只净身猪,怎么办?”
“揍一顿,让大伙出出气!”
“叫他把屁股洗干净,给大伙泄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