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如今已经生活的精细了不少的薛家众人也只能摇头叹息，不去强行阻止。反正该提醒的已经提醒过了，总不能拦着人家多挣些钱吧！
别搞不好最后还吃力不讨好，徒劳惹人怨恨。 话说，这周围离薛琅静家最近的便是薛老头家了。 那家新娶的小媳妇名叫张五芬，倒是个勤快的女子。 在看到薛琅静家院子外边儿围满了人之后，便也想来领些果子剥剥，好挣点银子。 可惜被气急败坏的薛老头狠狠地骂了一通，说自家又不是没银子，用得着去看那些不孝子的脸色，挣那几个铜板吗。 张五芬本就对这脾气不太好的老头子有些畏惧，哪里敢反驳他，最后便只能歇了心思，眼睁睁地看着那些妇人们围在那气派的院子外，说说笑笑地就把银子给挣了。 这薛家的青果子，说少吧，一天四千来斤也不能算少。 可说多吧，这好几十人，每人或是每家领个百来斤的，大家分一分，一人能分到的量便少了。 这银钱不够赚呐，毕竟谁都不嫌钱多，他们是恨不得别人都不做，所有的果子全让自家来剥，好把钱全都赚回自家去。 到后来，为了多抢些果子，便又有几人脱去了护手，或是时戴时不戴的，与其他人拼速度。 青果剥完了，或是没抢到时，便去做别的任务。 比如说帮忙洗果核，挑选空壳差果，筛选果核，给它们分类。 这果子去了蒲之后还须得晾晒。 越到后来，累积的果核多了，要晒的量便更大了。铺下收起、抬进抬出的，也要费上不少人工。 薛家人自己实在忙不过来，尤其是家中所有人每日都要雷打不动地念书习字，就算个把人因为要管这些事儿而缺了漏了，也要在其他人能接手时把落下的课程补上。 本来他们是打算，这段时日如此忙碌，不如把课程暂时停了算了，等山核桃处理完、空闲下来时再恢复课程。 不过被薛琅静否决了，她自然不希望众人因为做山核桃就耽搁念书，这跟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有什么区别。 这次能因为山核桃而停课，那下次是不是又因为别的什么而停下？ 如此便有些舍本逐末了。 在她的坚持下，家中的课程就没停下，那许多事情便要招人来做。 要知道，在这之前，就那拿来做试验的两担青果弄出来的一百八十斤左右果核，已经把他们忙活的够呛了，更何况这一天就十几担的收获，不多找些人来帮忙还真不行。 此前说过，晾晒之后便是脱涩。 脱涩这个过程便非常耗时，那山核蒸一次也就蒸几十斤，还有便要占用一口大锅。 家里灶台上能放得下山核蒸的也就只有那口大锅，其他中小锅根本放不下。 显然只能一锅一锅地蒸。 而一锅就要耗去三个时辰，就算他们整日整夜地蒸，一日一夜最多也只蒸得了四锅。 而早晚还要烧这么多人分量的吃食，若是没了大锅，根本来不及烧，这时候还得要把大锅腾出来。 但这玩意儿又不能蒸一半就停下，便只能是早晚饭之间蒸一锅，午饭时间人少些，用中小锅对付，半夜里再蒸一锅。 一日一夜才两锅的分量，对于这一日几千斤的收获来说是远远不够的。 如此，便只好借用邻居家的锅灶。 只是借用一下锅灶，不用自家出柴火，一日能白得几文钱，邻居们自然愿意的很。 而且，不仅是钱的事。 人家在自家烧火，对他们来说好处也不少呢。 比如说那连续不断的火，便可以借用了。 这山核蒸需要日夜不断地烧下去，要维持这么大的火必然不能用细柴，细柴不经烧啊，得用粗柴。 粗柴火力猛，而灶台下面的大中小灶之间都是连通的，往往大灶的火力足时，也会连带着将边上的中小灶烧热，当然还有嵌在灶台上的汤罐。 如此一来，他们自家烧饭时，便连柴禾都用不上了，直接就着那大灶的余火就能烧。 这不就省了不少柴火吗。 而且这火十二时辰连续不断地烧，那余火在其他锅以及汤罐上，得烧出多少热水呐。 往常他们自然是舍不得费那个柴禾钱烧热水。 一般呐，家中没什么条件的，这平喝的水，自然便以生水为主，直接从水缸里舀了便喝。 稍微有些条件的，给幼童烧热水，大人喝生水。 只有条件好的，才烧热水喝。 而现在，相当于薛家在给他们免费送热水，有这么好的机会，他们当然舍不得错过。 因此，在这大锅蒸煮山核桃期间，有多余的开水，他们便会收起来。 就算大人不在家，也会留个孩子，一看这锅里或是汤罐里的热水开了，便赶紧舀出来存着，再把生水倒进去。 一整天还真能存下不少凉白开，把这水单独存进一个水缸，足够他们一大家子喝好些天的。 哪怕自家没人在，也可以拜托那帮薛家蒸核桃的人帮自己存一下，到时候分一些给他们，人家愿意的很。 且这锅日夜不停地烧下去，把整个屋子烧得暖呼呼的，家里的碳火都省了。 借个灶能借出这么多好处来，自然没有哪家会不答应。 因此，这周围邻居家的大锅灶几乎全被薛家借用了，除了薛老头家。 唐氏当然不想让那老头子多挣自家一分钱。 要蒸这么多东西，老费柴禾了。 幸好前段日子因为薛玉海等三个劳动力每日去山上砍柴，让家里存了不少柴禾。 才能勉强支撑得住好几个灶台每日如此大量的消耗。 不过要炒制这么多的山核桃，这些柴禾显然还够呛，估计还得买。 前边是脱涩，脱涩之后便不用烘干了，毕竟就算早早地烘干，这么多的果核，后期也来不及炒制。 那何必费那个柴禾急着烘干呢，还不如放在外面晾晒，如此顶多就是付些人工费。 烘干后便要砸核桃，剥核桃仁了，这些又需要大量的人工。 只有把这些琐碎全部完成，才到烘炒这一步。 烘炒的配方毕竟是郑家的，虽然这村里除了他们家，其他人也没什么机会接触山核桃，但保险起见，这配方还是不要随便泄露出去得好，郑林楚这么信任他们，他们可不能辜负了人家的信任。 可光凭薛家几人来做，这人手显然不够啊，必须得找帮手。 薛家说起来有二十来人，但真正学会这烘炒手段的只有十人都不到。 男子们几乎不下庖厨，这火候什么的一时之间也掌握不好，只能女子们来。 而女子当中，唐氏显然不行，都这把年纪了。 薛璇静几个小的，这经验也还不够。 这么算下来，也就梁氏沈氏，薛琳静等几个排前头的，还有柳慧宁以及，额，江芊月就算了，她是读书人嘛，庖厨之事还真不是强项，不是强项。 所以，烘炒过程也招了不少妇人参与，但一应细节当然不会告诉她们。 虽然大多数工作都是她们指挥妇人们做，但该什么时候干什么，还是由她们自己把控。 一般都是时间或是火候到了，便让妇人们干这个干那个，而不会告诉她们为何要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