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站台呼啸而过的高铁兜起一阵“轰隆隆”的风,林沐鸢好像又在BJ的火车站上看到了一望无际的海。
“你不用接我,我先到南京,再转去扬州,这样可选的车次多一点……你给我个地址,我自己打车过去就行。”BJ火车站,一如既往的繁忙,这边是从福建北上的高铁,那旁便是奔着江南去的。 同一个站台上,关祺用肩膀和耳朵夹着电话,有些暴躁地拖着行李飞奔,林沐鸢和冉宁却在前者父母的陪伴下有说有笑,轻松惬意。 “你们回家可要好好歇歇,八月下旬学校还要军训呢吧?”
林父拎着一大兜子茶叶和虾干,笑盈盈看着两个姑娘,“虽说军训是为了磨练意志,但还是要保护好自己。,提前准备好你们需要的东西。”
“防晒霜、驱蚊水、鞋垫什么的这些,你们两个有时间约好了一起去买,或者在网上看看合适的……” “有什么合适不合适的?”
自己都要赶不上车了,哥们儿还在说什么合适不合适,关祺一时间无奈,隔着十来米,一嗓子直接传到了林父一行四人这边。
“好了好了,不和你说了,再有三分钟我就该上不去车了,你也不用接不接了。”小插曲让林沐鸢和冉宁都有些哭笑不得,笑叹巧合的同时,也不由被关祺的步履匆匆感染,加快了离开车站的步伐。 天色未暮,最早一片赤橙还要等到一两个小时以后。蓝天白云就这样穿过站台间的电网,落在高铁明月镜般的车体上——正如那一扇扇车窗映着在这一瞬交叉,又在未来相遇的三个姑娘一样,像极了命中注定。 列车缓缓开动,踏着灼目的金光,平稳的迈上了前路。 调了个舒服的角度躺着,关祺的电话也适时响了起来:“我上车了,嗯,别担心我,叫爷爷自己注意身体。”
“嗯嗯,那个镯子我带着呢,挺好看的……哎呀,丢不了丢不了,不信我我这次去那谁那儿买几个回来,把这个放家里。”
电话那边传来母亲一声叹息,显然不是在乎关祺手上这镯子的经济价值——关祺腕上这只木胎纯雕漆水纹龙凤镯原是一对儿,不谈价值,光是工期便长得不行,更是不知道如今的手艺人还做不做的出来这种老物件的韵味来了。 【漆笙:坐上车了吧,你今天晚上是就在南京了是吧?】 【漆笙:明天我和师父请了假,你这样,你过来以后我先带着你在扬州转转】 “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
都说高考交卷那一刹那,脑子也跟着交了上去,可关祺还是能想起这句还没上小学就背下来的千古名句。
对扬州这座城市的向往,或许就开始在这‘烟花三月’,徜徉在一路‘春风十里’,忧愁在那句“二十四桥”。 义务教育的课本,一字一句都写透了历史,唱尽了江湖,溯源了文明,憧憬就这样填满了山河盛韵。 【关起门儿来说:好,我知道了】 晚风浇在河岸,细雨吹进桥堤。从工厂出来,做师父的一路将车开到自家楼下,边跺脚把楼道里的感应灯喊亮,边打电话问丈夫有没有把饭准备好。 做徒弟的隔着一米多跟在师父后面,几条微信消息发出去不见回复,便知道关祺恐怕已经在高铁上睡着,干脆收起了手机。 “小心些,楼道里暗,莫因为看手机摔到。”门开了,师父的叮嘱以没有回应告终。龚玉笙向师丈问了好,也没有急于和师父承诺什么,只默默把后者的话记在心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