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法医使用,先前并非用的这种。“证物袋,密封性好,不容易破坏证物,上海那边研究出来的,还没开始大量使用。”
沈从宛看了眼我,然后说道:“以前证物容易破坏、丢失,或者放置时间过久腐烂,这个袋子便可以解决这个问题,好像程亮已经跟秦浩说了,让其跟上级领导建议多进一批用于证物保存,设立专门证物室,由专门看管。我用的这批是拖亲戚专门邮递过来的,你看这上面,可以给证物编号,到时需要什么便直接就能找到。”
“原来如此。”
我似懂非懂地说了句,然后在箱子底端看见了两张黑白照片,都不是完整的,而是被撕开的,其中一张是稍微年轻时的田伯,拍摄于民国九年,照片后又标注。而另外一张,是个女孩。女孩穿着唐装,但并非枯井中女尸所穿唐装,照片被撕下了一半,女孩左边脸颊缺失,年龄看上去十几岁的样子,梳着辫子,面对镜头并未面对微笑,反而有些恐慌的感觉,这张相片没有标注拍摄年份。“可否给我几个证物袋?”
我扭头看向沈从宛。“当然。”
她从小木箱子里拿出一些递给我。我摘下背包放进,然后将刚才的遗书、以及此时的两张相片分别放进袋子里,然后拿出钢笔,在上面标注,但袋子材质光滑,却写不上去。沈从宛看我此举淡淡一笑,又从木箱里拿出个小盒,然后说:“钢笔所用墨水在塑料表面写字较难,要用这种洋烟墨,是用煤烧烟制成,这也是麻烦的地方,若以后能造出直接在塑料袋子上写字的笔,便会方便许多。”
“算了,不写了,麻烦得很。”
我将证物装进背包,然后起身走向一旁的柜子,又查验一番,并没找出什么线索。此时已日落,天擦了黑,有警察跑过来提醒道:“袁弘策同意将两具尸体拉回警察,组长让咱们都撤,先回警察局。”
“好。”
我答应道。沈从宛也在一旁将刚才验尸所用的工具一一放回箱子,她的箱子小,比程亮所用要小上许多。程亮那个大箱子打开后还有两层,需要提着,她这个直接背在肩上就可。两名警察找来木板,小心翼翼地将尸体抬到木板上,然后抬着木板朝外走去。“两具尸体,今晚你们法医部有的忙了。”
我站在门前对沈从宛说。“以前当护士时觉得辛苦,没想到这法医工作更为辛苦。”
沈从宛扭动了下脖子:“不过有意义便不觉得什么,我如今连于法医的皮毛都还没学到手。于法医说他跟着师父十年有余。他手里有本《洗冤集录》残卷,是于法医师父临死前交到他手上的,我想窥得一二,于法医却说还不到时候。”
“这可是个好东西啊。”
我感慨地说:“没想到于法医手里还有这书。”
“南宋宋慈所著,要是全本,里面不仅有验伤、验尸、检骨,还有犯罪侦查断案相关内容,我想于法医手里的残卷,应该主要是验尸、验伤方面。”
沈从宛深吸口气说:“我这师父属于大隐隐于市,深藏不露,懂的东西着实多。”
“你应很庆幸程亮将你从医院拉了过来,让你跟着于法医学习吧?”
我拿出怀表看了眼,然后说:“只是这程亮的目的并不纯洁,你可要小心。”
“我一心跟着师父学习,至于别的事儿稍后在考虑。”
沈从宛淡淡地说。孙肖汉跟组长也从后院走了过来,程亮跟在旁,我与沈从宛迎上去,在袁弘策的亲自护送下出了袁宅。因为有尸要运,绿皮卡车提前停在了外面,我们与尸体一道回了警察局。中午因袁弘策的差别对待,几人都未吃饱,回来后便先来到了食堂。先解决了肚子,这才回到办公室内。吴勇已经回来,正趴在办公桌前休息,见我们回来才起身说道:“你们可算是回来了,要不我就去袁家找你们去了。”
“搬椅子,开会。”
组长秦浩直接走到了黑板前,将上面的字擦掉,又重新写上了朱广闻、苏礼伯、袁弘策、童佛、慕连茹等人的名字。我们将椅子搬过来后各自坐好,我先将几个证物袋拿了出来交给组长,然后让组长先看看田伯留下的遗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