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法医部,回到办公室时,吴勇已经过来,正围着董莉。董莉今天特意打扮了一番,头发也拿火钳烫过,烫成了潮流的卷发,她也没穿警服,而是穿着旗袍,佩带着首饰,交上则是穿着鞋跟稍高的皮鞋。旗袍是高开叉的那种,隐约露出洁白的大腿。“咱董莉是出了名,一路走来,迷倒了一片痴汉。”
吴勇见我过来,嬉笑着说:“刚才我来时,不少人凑过来问我办公室是不来新人了,都没认出是董莉。我还纳闷呢,一群人围在门口,被我赶走。”
我走进,闻到了从董莉身上散发出的香味,应是喷了香水。董莉打扮起来,似乎也描眉扑粉了,确实与以前不同,若不细看,确实难以辨认。董莉还为自己配上了小包,手叉腰看向我说:“咋样,能勾出韩三的欲望不?”
“别说韩三了,我看吴勇现在满眼的猥琐。”
我打趣了吴勇一句。“可别瞎说,咋能是猥琐,我这是欣赏,欣赏的眼光。”
吴勇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今儿就让我跟董莉一起去找韩宝吧?”
“那可不行,我们可不能让你跟董莉单独行动,到时恐怕没勾出韩三,却把你小子的欲望勾出来,做出些出格的事儿。”
孙肖汉在一旁也跟着打趣道:“奉天,你可得保护好董莉,别让她遭了吴勇的毒手。”
“放心好了孙哥,我不会让他得手的。”
我淡淡一笑。从办公室下来,董莉果然引来了不少人伸头围观,吴勇如护花使者,一路喊着“都收收眼,别得了红眼病。”
来到楼下,吴勇取来摩托车,让董莉坐在了副驾驶,我则坐到了吴勇身后。我伸手搂着吴勇腰时,他拍了下我手,然后说:“奉天啊,你今儿可是多余。”
“我看是你多余。”
董莉穿着外搭,盖在腿上说:“你专心点儿骑车,这要是撞了,有你好受的。”
“你这性格要是在温柔点,就更好了。”
吴勇唠叨了句,然后揣着摩托骑了出去。一路来到工厂这边,吴勇直接将摩托车停在了韩宝门前。大门插着,朝里看去,没见韩宝跟韩三,于是吴勇砸了砸门,对着门里喊:“韩宝在家没。”
窗户前有人影闪动,紧接着韩宝披着衣服,打开房门翘脚往外张望了下,见是我们便提上鞋走了出来。来到院门,将门栓拉开说:“你们这咋又来了,这几日我可没再去工厂那边儿。”
韩宝说完,视线落在了董莉身上,表情有些难以捉摸:“这丫头是干嘛的?”
“什么丫头,也是警官。”
吴勇表情严肃地说。“女警官?倒是少见。”
韩宝嘿嘿一笑,然后转身让我们进去。“听说工厂那边又挖出几具尸体的事儿了吧?”
我若有所思询问,然后朝院子里看了看。“能不听说么,都传得沸沸扬扬了。”
韩宝收起笑容,一脸认真:“可这事儿跟我有啥子关系。”
“我们就是走访调查而已。”
我深吸口气说:“韩三呢?没在家?”
“在屋里呢。”
韩宝指了指,说道:“折腾一晚上,这才睡觉,别打扰他了。”
这次过来,主要是测试韩三反应,他若是不看董莉,岂不白来了。我微皱起眉头说:“咱就别在这儿聊了,进屋去聊。”
说完,我也不顾韩宝反对,便朝屋里走去。吴勇跟董莉紧随其后。来到厨房,韩宝直接拦下了几人,没让我们进屋:“有啥事儿就在这聊吧,咱小点声,吵醒了三儿,又得折腾。几位警官大爷心疼心疼我。”
我顺着窗户看进去,韩三确实盖着被子在睡觉,于是说:“行,就在这儿聊吧。”
“谢谢了,谢谢。”
韩宝见我们没执意要进去,便点头哈腰道谢,随后搬来椅子,让我们坐下。坐下身后,我轻了下嗓子,然后询问:“这几晚,韩三没晚上偷跑出去吧?”
“没有,我看的严,晚上把门插上了,不管他怎么闹都不开。”
韩宝严肃地回答:“这外面最近多乱,不太平,说啥都没让他出去。”
“他这也挺可怜的,总不能整日给关屋里吧?”
董莉故意放大了一些音量说话。“不可怜,就晚上不让出去,白天也让他去院子溜达。”
韩宝扭头朝屋里看了眼,然后叹了口气说:“能咋整,摊上了这样的孩子,也是没办法。”
“他这样多少年了?”
吴勇询问。“诶呀,算算差不多快三十多年了。”
韩宝坐在小椅子上,拿出烟袋锅用火柴点燃抽了口:“出事时才十几岁,这都四十多奔五十了。”
“又没有劳动力,看了这么多年,您确实不容易啊。”
董莉感慨地说了句。我注意到了韩宝的烟袋锅,然后想起了尸体脖颈上的烫伤,那个烫伤的大小,跟韩宝所抽的烟袋锅差不多,只不过不能光凭借此点,就证明尸体脖颈上的伤,是由韩宝烫的。“对了,韩三抽烟不?”
“他不会,又一次学我,偷走了烟袋锅塞上烟叶点燃,抽了一口便呛得流泪,从此后便没碰过。”
韩宝抽了口烟,吞云吐雾地说:“别看快五十的人了,心智就跟孩子一样,啥事儿都好奇,还以为这是什么香馍馍。”
“你有没有想过给他找一房妻子,生个孩子。”
我问。“这条件,一堆一块儿的你们也瞧见了,谁愿意啊。”
韩宝看向了董莉:“你愿意嫁给个傻子?”
“如果有人愿意,你认为韩三能够正常行房,让对方怀孕么?”
我问得有些直白。“这啥话,三儿也是正常男人,咋个不能行房。”
韩宝有些不高兴,但也没说啥:“要是能有个孙子抱抱,也是我的心愿,将来我死了,也能有个人替我照顾三儿。”
屋内的韩三睡得正香,纹丝不动打着呼噜,眼看这种声响,似乎无法将其吵醒,于是董莉便抬手遮嘴,假装被烟呛到,使劲儿咳嗽了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