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广?”
村民们失声喊叫。钱家军士兵们暴怒着抽出兵器:“你们找死,想被屠村吗?”
村民们愣了下,接着,汉子们拾起了石块,拿起了木棍。“陈广!”
这次的喊声,很是坚定。“陈广!陈广!”
孩子们激动地大喊。陈广回头,被四名钱家军士兵围在中间。他并不慌乱,眸子里泛起点点星光,举起手中破剑。“武修入门!”
“斩!”
他冲了出去,悍不畏死。这个时候,他不知道自己的修为已经是天元境巅峰,也不知自身的剑法已经人剑合一。在无数次重复的劈刺挑格中,陈广已然打下了最坚实的基础。铿!噗!四颗头颅滴溜溜地飞起来,滚落在地。陈广斩杀得轻松惬意,如同踩死蚂蚁。作威作福的钱家军士兵似是纸糊的老虎,刹那间身首异处。村民们看着这血淋淋的一幕,没有害怕,反而一起围住了陈广欢呼,更有甚者,痛哭流涕。陈广走到大柳树下,踩着一块石头,左手拎着税官的脑袋,右手举起破剑,直刺天穹:“我们没有退路了!”
所有村民都明白这一点。可他们本就被逼到了绝路。最想要杀死他们的不是诡异,而是贪官污吏。“怎么办?你说,我们都听你的!”
一个汉子愤怒地叫道,“大不了反他丫的!”
陈广望着众人,低头沉默了。他去外面看过,知道钱家军实力的可怕,知道钱多来此人的残忍阴狠。若是反了,他,他们能活下来吗?活下来……这个时候还在想什么活下来?他们已无路可退。陈广的眼眸里爆发出与星辰一样璀璨的光,他鼓足了力气,喝声响彻。“今天我们无论做什么都是死!”
“憋屈着被人宰割是死,反抗朝廷也是死!”
“凭什么税官可以随意收我们的税,凭什么他们生来高高在上颐指气使,轻而易举夺走我们的财富?”
“我们交了那么多税,朝廷可曾保护过我们?”
“血月乱世,诡异肆虐!”
“天道倾覆,沃土沦丧!”
“执杖贵胄,不问苍生!”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陈广一脚踢起地上掉落的长剑,丢给众人。“起义!”
血月纪元一百四十三年,天朝神洲西南省,桓天县柳村,一介农夫陈广怒杀税官,带领村民起义,掀起了神洲大乱的序幕。官道上。“诶?什么情况?”
白朴眨了眨眼,确定自己没有看错。桓天县城那里,好像着火了!白朴登上高处眺望。只见县城四周,乌泱泱的一大帮子人喧嚣着进攻城门,激勇的喊杀声远远可闻。“我曹,这是山匪吗?”
“这么多,我说一路上没有看到行人和商旅。”
白朴快步靠近,终于看清,这些人不是山匪,是百姓,是民众!他们衣着简陋寒酸,手里的武器更是五花八门,铲子镰刀铁锹木棍什么都有,他们的进攻没有什么章法,只是一股脑地往前冲。而县城的守军仅有十几名钱家军,又被起义军里十几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高手缠住,所以城门被攻破是迟早的事儿。“这不会是净月宗撺掇的吧?”
白朴正寻思着呢,忽然看到,起义军中,一道赤裸上半身的挺拔身影持剑跃起。他的步伐沉稳有力,一脚踏在攻城的木椎车上,借力腾起十多米,跳上了城墙。守城的三名钱家军士兵正和两个不知名高手缠斗,瞥了那人一眼,瞪大眼睛急退。“是陈广,撤!”
陈广风一样追来,手起剑落,三名钱家军士兵毫无抵抗之力的被斩杀。两个不知名高手眼神一凛。虽然听局长说过此人的强悍,可亲眼见到依旧感到十足的震撼。那小小的山村里,竟能出一个如此强者!“去求援的几个人已经被我处理掉了。”
陈广对两人说,“这座县城,即将被义军占领,你们是否加入?”
两人对视一眼,回道:“我等听局长吩咐。”
“好,希望我们能成为兄弟。”
陈广对二人伸出手。二人与之握手。之后,陈广跳到城内,将沉重的城门打开。义军们涌入城内,欢呼声震耳欲聋。陈广的心情并没有其他人那么振奋,他知道,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桓天县,只是西南省的偏僻一隅。这里只有巡夜局,局长还没有抵抗,甚至派人助战。钱家军主力、镇守各地的御魔军、防备要害关卡的天朝军都还没有出手,他们,才是义军最大的威胁。随着陈广对钱家军碾压式的攻击,桓天县各城门相继打开,义军占领全城,在城楼上竖起了黑色的战旗,战旗迎风飘扬,猎猎作响!白朴目睹了战斗的全过程,根据他的判断,义军的头子,至少天元境后期,且功夫极深,不是个简单角色。背着书筐,白朴跟随义军进入了县城。县城内并没有出现白朴料想的混乱场面,相反,大道两侧,义军们并排站立,他们渴望地看着沿街店铺,却一点也不敢动手。城墙边被砍头的十几个人是前车之鉴。几名二十多岁,识得几个字的汉子正手持告示大喊:“陈广将军有令,扰民者,偷盗者,嫖妓者,斩立决!”
“不得开仓滥发粮食,不得开库滥发兵甲,不得开藏滥发镇魔之物,所有物资储备,尽归大营一体节制!”
白朴惊奇地听着这些话。好家伙,这陈广将军至少是半个文化人,格局不小!按照历史经验,义军有不少是类似于盗匪的存在,逮着什么抢什么,甚至屠城的都有。白朴的坦然行走很快引起了注意。原因无他,城里的百姓老早躲在家里把门关死了,谁没事上街溜达啊。一名戴着头盔,穿着粗布衣服的小将拦住白朴,喝问道:“什么人?”
“一介书生。”
“书生?我看你是朝廷的奸细!”
小将冷哼一声,“大街上就你一个显眼包,不是蠢就是坏,抓走去见陈广将军!”
“……”白朴无语地被两名义军士兵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