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颜桑抬头看着半空中的榜单,上面其实有十个人的名字,曲颜桑放在大堂两侧的榜单里看见了沈望的名字。“我们也不是非要针对他,大家聚集在这里,都是缘分,科举一事就是能者居之。我们聚在一起探讨文章的时候,他装作不屑于我们为伍也就算了,他还出去对其他人说我们看不起他。”
这话引起了登科楼里众多学子的响应。“是啊,我们好心探讨他所作的文章有什么问题,他偏要说我们鸡蛋里挑骨头。”
“他也不想想自己的名字怎么会排在末位,文章狗屁不通,全是空话,用再多华丽的辞藻去堆砌也全部都是漏洞。”
“拆东墙补西墙,说的就是沈望。”
更有甚者,直接将沈望的文章递到曲颜桑面前,和陈梓的文章对比一下,她这个门外汉都看得出来沈望的写出来的文章毫无技巧,全部都是空中楼阁。沈望不会凭借自己这些文章,就要夺得泓熙帝钦点的状元郎吧?曲颜桑问道:“平日里,和沈望走得近的有些什么人?”
可能是刚才不好意思跟在沈望身后离开,现在曲颜桑提起此事,几个躲在人后瑟瑟发抖的学子被人推搡着来到曲颜桑的面前,他们生怕眼前的人没抓住沈望,要拿自己出气,还没等曲颜桑说话,他们就颤抖着跪在曲颜桑面前求饶:“大人恕罪,草民只是和沈望来自同一个地方,他和我们说话的时候,也是一脸的鄙夷。我们住在一起,也是因为我们几个人是一起租赁的一户人家,缺了那个人我们都承担不起房租。”
曲颜桑看着他们身上的补丁,也明白他们的辛苦。“不用担心,我只是想问问你,沈望是什么时候开始说自己会是今年的状元的?”
他听曲颜桑的话,整个人就松了一口气,连忙回答她:“之前,他还不想来,只想以赶考学子的名头去衙门领进京的盘缠,之后被警告了,才不得不跟着我们一起进京。”
“要说当状元这件事,好像是三天前才开始的,他按照往常一样出门溜达,回来之后就信誓旦旦的说自己就要光宗耀祖了。”
起初,他们还在说沈望在白日做梦,之后他说的次数越来越频繁,他们之后甚至猜测是不是他小子在外面溜达的时候,被谁看上做女婿了。只不过这些都是猜测,他们和沈望的关系算不上很好,他们以他的名义行事,也是想借他人的手,灭灭沈望的威风。“你们和沈望住在一个院子里,平日里有没有见到什么人来找他?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努力回忆了一会儿,得出一个结论:“我们在的时候,没有看见过,其他时间或者沈望在外面的时候,我们就不清楚了。”
曲颜桑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挥手招来登科楼的掌柜的。“大人,有什么吩咐?”
登科楼能在金陵城传承这么多年屹立不倒,身后主事的可能也是皇室的人,这个掌柜的也是见过大事件的,学子打架这种事情见得多了,也没有放在心上,何况还是几个出身平民的学子。曲颜桑一眼就看出了他的小心思。“这一次科考,是御安王殿下提出并负责的,绣衣使遍布整个金陵城,你们不顾学子的死活,纵容他们在登科楼里面互相斗殴而不制止,他想让你死,你以为你身后的人护得住你?”
提及朝廷不管用,曲颜桑直接搬出君无意的名字,即使登科楼真正的老板是谁,他能敌过杀人不眨眼的君无意?深刻认识到自己地位的掌柜的顿时满头大汗,他支支吾吾的解释:“大人,在这里居住的都是将来朝廷的栋梁,我们这些人哪里敢阻拦他们,伤着谁都要得罪人的呀。”
“所以,你们就这样站在旁边看戏?看这些未来的国之栋梁不顾身份的在地上翻滚,是不是很痛快?”
掌柜的脊背发凉,感觉自己再多说几句话就要离死不远了。不仅是他,曲颜桑也感觉到了自己脊背发凉,自从在云州被袭击九死一生之后,她对即将到来的危险都十分的敏感。她心里面警铃大作,猛地抬头看见一支暗箭迎面朝自己而来,闪着寒光,就行那晚在顺安侯府的佛堂里,她想躲,双脚就像被定住了一样。突然,从斜侧方伸出一只手,抓住她的手往旁边一拉,另一只手就对着空中一抓,将那支暗箭抓在手中。曲颜桑落入君无意的怀中,就像撞在了一堵墙上,额头隐隐发痛,心里面却有些庆幸他的出现。“王爷!”
数十位绣衣使冲了进来,看着君无意手中的暗箭,顿时惊恐不安。君无意指着发出暗箭的方向,冷冷吩咐:“立即前去搜索那一片区域!将所有嫌疑人全部抓起来严刑拷问!”
曲颜桑感觉到君无意的手在颤抖,按道理来说,君无意应该不会因为一个小刺杀就产生恐惧和害怕的人。“属下遵命!”
登科楼里面的绣衣使领命离去的时候,还很大胆的抬头看了一眼被君无意牢牢抱在怀中的曲颜桑,露出一个隐晦的笑容之后,转身离开。掌柜的此时真的感觉到自己离死不远了,曲颜桑竟然和御安王这么的亲密,自己真的要小命不保了。他猜得不错。君无意一直都知道登科楼背后的人是谁,之前不发作也是因为他们没有做出很过火的事情,现在涉及到学子斗殴的事情,他一定是不会仿=放过这个杀鸡儆猴的机会的。“从今天开始,将登科楼的牌匾撤去,所谓的高中榜销毁,谁敢在金陵城里面开赌桌,本王绝不姑息。”
君无意说到做到,登科楼的牌匾就在众人的注视下被取下。众位学子有人欢喜有人忧。“本王承诺,这次科举不会以往年的方式进行,只要是你有真才实学,朝廷一律都会有相应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