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应该很好奇,我为什么没有重蹈平衣阿度的覆辙吧?”
建雄一郎看出了我的疑惑,立马笑着说。我点头,“是啊,魔罗的力量越是强悍,就越难克制,强如平衣阿度也做了它的傀儡,为什么你会没事?”
“那是因为我们九菊一脉存在专门克制魔性的东西,可以将魔罗残念中的负面影响压制到最小,当然,这家伙时不时地也会在我身体中捣乱,只是全都被我压制下去罢了。”
建雄一郎笑得很有自信,那种深邃的眼神,也让我意识到他并未说谎。我咳嗽一声,不由得感叹起来,“你还真是不简单,想不到我们在金三角拼死拼活,最后的赢家居然变成了你,事实还真是无常,不过……”话说一半,我又故意拖长了音调,朝着建雄一郎看了一眼,淡淡地说,“就算你能暂时把它压制起来,恐怕也很难彻底炼化吧,身上藏着这样一个定时炸弹,你就一点不担心?”
“我自然有持续压制它的手段,这点就不劳你费心了。”
建雄一郎平静地摇头,似乎不太想在这个话题上多聊,打了个哈欠道,“你的问题已经得到了回复,那么接下来也该回答我的问题了吧,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荆州?”
我十分坦诚道,“我是冲着求药而来的。”
“求药?”
建雄一郎有个很明显的愣神动作,随即停下动作,兴致勃勃地看向我道,“你在寻找什么药材,方便对我讲一下吗?”
我说,“一种叫还魂草的药,怎么,你们九菊一脉也对搜集药草感兴趣?”
建雄一郎笑着摇摇头,“我并不是药材商人,也没听说过这种药材,不过既然是你想要的东西,想来应该十分珍贵,得空的话,倒是可以负责帮你打听打听。”
我笑道,“你居然肯主动帮我,这也太意外了。”
“廖桑,我知道在你心里我并不是一个好人,但我要告诉你的是,从始至终我都十分欣赏你的胆魄和为人,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能跟你交好,而不是处处为难作对。”
建雄一郎板正了脸色,一动不动地看向我说,“我曾经专门了解过你的过去,一个毫无身份背景,出身社会最底层的民间术士,却能够凭借自身的能力一路打拼到今天这个地步,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你都是一个值得被人尊敬的家伙。”
我笑着摇头,“这种恭维的客套话就不用多说了,我们不是朋友,但就目前来说,应该也算不上敌人,我来,就是为了搞清楚魔罗神像的去向问题,既然已经得到了答案,那就不再久留了。”
说完我便准备下车,建雄一郎却再次拦了我一下,“等会儿,我相信除了魔罗神像的去向之外,你应该还很好奇,我为什么会上了袍哥会的船吧?”
我顿住,回头看向建雄一郎那张充满认真的脸,迟疑了一下,“我的确有这样的疑惑,但和谁交往是你的自由,我无权过问,也没有太大的兴趣想要知道。”
“但如果我告诉你,这趟鬼市之行,将会牵扯出一场极大的风波,你还打算执意前往鬼市吗?”
建雄一郎满脸严肃,一本正经道。我抿了下嘴唇,反问他几个意思?建雄一郎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而是言辞恳切道,“具体的原因我还不太方便细说,我只能告诉你,鬼市里的水很混,就算你不拿我当朋友,我也不希望你牵扯进来,省得到时候让我难做。”
“知道了。”
我点点头,又补充道,“听你这意思,并不像是进入鬼市走走过场,莫非这次和袍哥会勾结,是为了干一票大的?”
建雄一郎看了我很久,然后摇头道,“抱歉,你不是我的合作对象,我无法向你透露任何内幕,我只能告诉你最好不要掺和这里面的浑水,否则对你对我都很不好。”
“多谢告知,但可能又要让你失望了。”
我摇摇头,推开车门,下车的同时不忘回头笑道,“我这人是属驴的性格,牵着不走打着倒退,你应该知道我的脾气,从来都不会怕麻烦的。”
“那我就只能表示遗憾了。”
建雄一郎无奈地叹口气,不再说些什么,直接把手一合,车门轻轻关上,此时马路边的障碍物也被清理得差不多,那辆黑色轿车再次行驶,缓缓脱离了我的视线。我伫立在原地,凝视着建雄一郎消失的方向,默默思索了很久。杨一凡从背后赶来,低声道,“这家伙跟你聊了些什么?”
我低声道,“他也要参加鬼市,而且似乎准备和袍哥会展开一场大的动作,只是不太了解这小子的确切目标是什么。”
杨一凡脸色严肃,捏着下巴道,“连这家伙也要前往鬼市,看来这趟鬼市之行,注定又要平添许多麻烦了,咱们可真倒霉,不管走到哪里都是麻烦。”
我苦笑道,“是啊,可正因为有这么多麻烦,所以人生才能变得精彩啊,虽然建雄一郎表明了态度,不想让我去搅合这趟浑水,但我还是觉得自己有必要去凑个热闹,你觉得呢?”
“你都决定了要去,干嘛还问我的意见?”
杨一凡跟着笑笑,搂着我的肩膀道,“咱俩认识快五年了,一向是秤不离砣,明知道那地方环境很复杂,我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去冒险?”
我打开他的手,说得了吧,你丫分明就是为了讨好黎姝,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个叼毛心里怎么想的!杨一凡一脸苦笑,抱怨我说话太直,“有些事,心照不宣就好了嘛,你这辈子有小雪陪伴,到哪儿都不会孤独,我为啥不能对其他女孩使使劲?”
我正儿八经地回复道,“讲真,黎姝可是白云苗寨的神女,将来是要继承她师父衣钵的,你见过哪个苗寨的神婆结婚的?这种不切实际的事,劝你最好趁早打消念头。”
杨一凡坏笑道,“越是难度高的事,哥们就越想挑战,没准能成了呢?”
“靠,早知道上次你受伤的时候,我就该趁机把你阉了,留着那玩意也只是祸害!”
我顿时无语了,也不晓得杨一凡对黎姝的心思,究竟属于花心,还是真的动了情绪。结束了今晚的行动,我们马不停蹄,又找到正躲在附近草丛里的陈老牙,原路驱车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