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薄闻璟眸中闪过一丝笑意。修长的手指轻点一下：“那做个交易怎么样？”
“什么交易？”
南晞有些警惕。薄闻璟狭长的眼睛有一闪而过的微光：“你帮我拔掉蛀虫，我帮你在江城立稳脚跟。”
“……”听上去真不错。南晞几乎瞬间心动。不过……她学着薄闻璟的样子十指相扣，做出一个带有压迫感的前倾姿态：“这是你们薄氏内部的事，薄总为什么认为我可以？”
她今天只穿了简单的白T牛仔裤，柔顺的长发披肩，一缕轻挽于耳后。白皙精致的脸因为抿唇的动作微微鼓起，嫩得像是学生妹似的。于是也就显得她做出这个动作时，不仅对薄闻璟而言不具威慑，反而像是在装酷。跟那个叫南晏归的小孩儿一样。念头在薄闻璟脑海中一闪而过，他眼中不禁带上了些轻微恍若涟漪一样的笑意。看向南晞带有警惕的眼睛，他听到自己的声音放轻了些：“所以你想我怎么证明？”
南晞觉得他声音像是在哄小孩，再看薄闻璟淡漠的神情，她确信是自己感觉错了。微微晃了晃脑袋，摇出这个荒谬的念头，她抿着唇：“我……”话音一顿。其实说实话，她还还真不知道。不敢轻易答应下来只是因为她不知道这件交易她需要付出多少——她在国外小有名气，国内不一定愿意接手。而若是有业内龙头薄氏集团的搭桥牵线，既望工作室能少走好些年的路。“这样吧。”
薄闻璟适时接话，“过几天有个珠宝展览会，你作为我的女伴出席，怎么样？”
南晞顿时明白他的意思，绞尽脑汁的思索顿时放下：“你说的是杨氏的吗？”
“对。”
薄闻璟颔首。既望工作室也有邀约，她本来就是打算让杨玫领队去的。“好！”
南晞爽快答应，“那我就先谢谢薄总了。”
“不用谢。”
薄闻璟唇角有一瞬的勾起，在南晞还没发现之前平息。确实不用谢。本来他是想作为之前讨要的报酬的。虽然过程略带曲折，目的是已经到达的。能率先得到好处，南晞自然神清气爽，她在手机上点了点，将手机递过去：“那薄总我能加你个微信吗？我们到时候微信联系。”
薄闻璟眉梢微扬：“不是婉拒我了么？”
南晞一脸懵：“……啊？”
“没什么。”
薄闻璟微不可察地轻哼，将手机号码输了上去。手机重新拿到手之后，南晞那颗心才落到实处，她翘了翘嘴角。看着已经到了自家小区的门口，于是摘了安全带。“薄总再见。”
南晞推门下车，隔着落下的车窗朝薄闻璟挥了挥手。微凉的夜风带起她身上淡淡的清香。几年不见她身形却一如当年的单薄，站在夜色中，仿佛随时会被夜色吞没似的。薄闻璟手指攥紧了一瞬：“不请我上去坐坐么？”
他这话说出，自己都觉得突兀。“……”南晞差点儿就要答应了，才张口，忽地想到还在楼上等她的大宝小妹——让薄闻璟上去是小事，可若是撞见大宝和小妹，她该怎么解释？“不行！”
南晞声线略带慌张而显得生硬，她咳了一声，“不是很方便，谢谢薄总送我回来，再见！”
在她的影响里，薄闻璟实在是个聪明人。她生怕自己表现出的一点儿异样会引得他怀疑，连在楼下多待都不敢，说完这话也不等薄闻璟的反应，匆匆小跑着离开。薄闻璟还在原地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看着她荏弱的身影被暗夜吞噬，胸腔中的心跳仿佛被一双无心的手攥紧了一瞬。他有片刻都不记得呼吸。可随即，视野之内的那栋楼，有一层亮起灯光。暖色的灯氤氲在黑暗中，他看到了南晞熟悉的身影。她站在弧形的落地窗前往下看了一瞬，似乎有和他视线相触。但只是幻觉。小区的路灯坏了一只，浓重的夜色下，她是看不到的。薄闻璟却能看到她。她看着她抱起亦步亦趋跟在她身边的小女孩儿，低头在小妹脸上亲了一大口，而后一手抱着，一手拉上窗帘。拉上的窗帘遮住了一室的静谧美好。冷风吹席，鼻尖微凉。薄闻璟抬手触及湿腻的汗水，他缓缓呼吸，取出手帕一点点擦净。手指微颤地取出一只烟来，没有点燃，只放在指尖夹着。直到那一层的灯光熄灭，他才驱车离开。……“……最后三只小猪过上了幸福快乐的生活。”
声线温柔轻缓地念完最后一句，南晞动作放轻合上了童话书，正要下床，一转头看到两双亮晶晶不带一丝困意的大眼睛看着她。南晞：“……”这俩小孩儿不知道怎么了，平时九点就会困，这都快十一点了，两小只还不睡觉是怎么回事啊？“妈咪。”
大宝翻了个身，爬起来在她身上嗅了嗅，然后眯起眼睛，“你跟谁一起回来的？”
“跟你们杨玫阿姨……”南晞话还没说完，旁边的小妹慢悠悠地补了一句：“妈咪不许跟小孩子说谎话噢。”
“……”她怎么知道她打算这么混过去的？迎着两双同样晶亮的眸子，南晞面色不改地补充完：“还有一个生意伙伴。”
大宝和小妹对视一眼，小妹郑重地咳了一声：“只是生意伙伴嘛？”
“不然呢？”
南晞转过略带心虚的眼神，站了起来，“好了，小孩子快睡觉，不然就长不高了。”
她站在门口抱臂监督着兄妹俩。大宝和小妹听到这话，果真乖乖地都钻回了小被子。南晞眉眼弯弯地夸奖：“真乖。”
“妈咪晚安。”
“晚安妈咪。”
两声奶乎乎的声音仿佛洗去了南晞一身的疲惫。她弯着眸子低声应了句：“晚安。”
南晞回国之后足租得是一间大平层作为才回国的立身处，只有她和大宝小妹住，两人休下之后，安静地不得了。不过，她在国外的这些年都是这么过来的，尤其在两兄妹还没出生之前。南晞不会接受不良。她洗了澡，擦干了头发，放轻脚步又回到儿童间。